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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一辆豪华的黑色房车靠站停下,从下降的玻璃窗中露出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细挑的秀眉,上了浅色朱彩的薄唇,狭长又不失冷艳风情的美目透出冷漠的光芒,光洁白皙的肤色愈发加深其留给他人的冷酷形象。如果戴上一副眼镜的话,基本可以替换成那个臭木鸢曜的脸。美妇微扯嘴角,干净不带任何情绪的笑容使其显得高贵且不可琢磨。

“是商桑吗?”

“呃?是我。”原以为对方是问路的少女迷惑地看着对方,“我好像不认识你。”

“我是木鸢曜的母亲,司徒雪。”西之国前皇族的后裔兼当今副总统夫人兼木鸢财阀董事长的贵妇向不知情的人简单地自我介绍,“请上车,如果不耽误你时间的话我想和你谈会儿话。应该不会太久,因为一小时后我必须去机场。”

原来是木鸢曜的母亲,难怪会觉得两人长得好像。一点也没有未来儿媳初见婆婆的紧张感,商桑很自然地打开车门,钻进豪华的名贵房车。享受着与室外截然相反的舒适冷气,不知道说些什么的人只是眉眼弯弯地笑笑。

“原本这次来西京的目的主要是探望我的母亲及洽谈一笔生意,来学校找你只是突发其想,请别介意。”

“那还真是巧啊,再差个五分钟我就跳上公车走了。”商桑跟着打哈哈,反正顺对方意思说就对了。

司徒雪含蓄望着眼前长相过分可爱的少女保持含蓄的微笑神情,淡淡道:“这只能说你同我们木鸢家非常有缘。”

“呃……”脑子里突然想到了重点,她瞬间收起先前毫无戒备的笑脸,“……木鸢夫人,你该不会是为了要劝我离开曜而特地来见我的吧?”

原本优雅的笑容因这个问题立刻浮上某种嘲讽的冷漠,使得此微笑成为母子俩的又一个共同点。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商桑老实回答,并在肚子里补充一句“我又不是你”。

“我只是纯粹地想见见你,因为我们都很好奇曜所选择的伴侣会是一个怎样的女孩。今年那孩子一回家就对我公公说他决定放弃木鸢家的继承权,所以相应的也就没有任何义务为木鸢家放弃自己所爱的人。这多半是他早就计划好的,先放弃继承权再宣布自己有了心爱的恋人,好让我们无从反对。”

想到那个钱鬼竟然为自己放弃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商桑心头涌起一股暖意。

“他的这个决定打乱了我们原先的计划。我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司徒浩从一出生就被所有人寄予厚望,因为他具有超越常人的智商。遗憾的是他并不珍惜,也不愿意将它用于正途。他喜欢冒险,进入军校也不是因为想成为军人,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接触自己感兴趣的奇怪事件。”说起自己的两个儿子,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女强人只有徒感无力的苦笑,“曜与他哥哥不一样,他从出生到长大入学,甚至是现在以及未来都显示出身为木鸢家继承人的特殊天赋。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从商,他简直可以说是上天赐给我们木鸢家的商业天才。正是因为有他的存在,我们才放任他哥哥一直离家在外游荡。因为对于木鸢家而言一个继承者足矣,未必非得由长子继承一切……”

“啊,这么说木鸢家现在没有继承人了?”终于弄明白对方苦衷的商桑打断她的叙述。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司徒雪轻轻叹口气,“他们兄弟俩像是商量好的,曜请求放弃继承权的同时,浩宣布他会在三年后回家继承家业,成为一个真正的商人。”

“既然如此,您还在担心什么?”商桑好奇地问。

“你怎么知道我在担心呢?”轻笑着反问,美妇眼中的光芒比刚见面时柔和很多。

“如果不担心的话就不会告诉我这么多了。”

“不错。浩太喜欢冒险,他这种过于放荡的个性在商场上是非常危险的,所以如果有曜从旁辅助就会万无一失。”

“为什么不直接让曜回去呢?”话一出口商桑就知道自己问得太白痴,木鸢曜肯定是因为她才不愿意回南之国,“啊,当我没问过这个问题。对不起。”

“没关系。”司徒雪笑道,“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明年你毕业后一定要回南之国的木鸢家。曜只是放弃了继承权,并没有同我们脱离关系,所以你们回家住更好。”

“你是要我帮你把曜拐回去?”她马上懂了。

笑而不言,司徒雪点点头。

“如果那时我没被他甩掉的话,我就保证让他带我回木鸢家,只是到时他愿不愿意留在木鸢财阀就是另外一回事。”商桑挑了个谨慎的回答。

“谢谢。”眼波流转,身为人母的女子随即问道,“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在他心里的价值显然超过了几十亿的家财,那么他在你心里的价值又有多少呢?”

“啊?”显然被问住了,商桑挠挠头想了想,“……此时此刻……应该……就值十万元的烟花吧。”

惊异地挑高秀眉,司徒雪不由略略提高嗓音,重复道:“十万元的烟花?”

她很肯定地点点头,然后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大略地说了说。一者越说越沮丧,一者却越听越想大笑。现在司徒雪已经非常确定自己的小儿子有时候简直比大儿子更具有冒险精神,竟然挑上这么一个可以气死人不偿命的可爱女孩。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既然你说曜此时此刻在你心里只值十万元的烟花,那么我送你十万元的烟花,你能不能同他分手?时限为三天。”不知道怎么的,司徒雪忽然就想到一个方法报复那个自说自话就放弃自己家族的小儿子。

“你不会坑我吧?”难得头脑简单的人没有一口答应。

“要坑也只有坑另一人。”

“你的意思是你想整木鸢曜?”商桑有点恐惧地问,老实讲她实在不敢得罪满肚子奸计的男友,“我可不可以什么都不知道?”

“随你,只要你对于我们的交易守口如瓶,三天内。”

“嘿嘿嘿……”乐得合不拢嘴。想到木鸢曜会被整,她害怕归害怕,但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快意。

司徒雪也同样愉快,尚未正式成为婆媳的一老一少在初次见面时皆给对方留下了非常不错的印象。

从飞机场回到学院,在外面晃荡大半天的商桑一进校门就被好友蔚晴雨堵个正着。既然校庆烟花的事已经解决,她也就不怕见到筹划校庆的会长大人。

“晴雨,一起吃晚饭吧?”

另一人仰首看看明朗的天空,挖苦道:“现在吃晚饭是不是太早?我不想变成猪。”

“有什么关系,这几天我都没吃饱,这回可以放心大餐一顿。”无事一身轻的人笑嘻嘻的。

“小商……”没有像平时那样同她一起胡乱行动,蔚晴雨华丽的容貌有些许严肃,“……刚才有人把校庆用的烟花送来了,那时候我正好同木鸢曜通电话,烟花不是他送来的。”

不愧是财大气粗的木鸢老妈,速度还真是快啊……还没感叹完,商桑便皱起眉。

“当然不是他送来的。烟花由我负责买,为什么会以为是他送来的?”

“呃?拿一万元的钱买十万元的东西,除了被称为‘钱鬼’的他能做到,还有谁?”

“晴雨,你答应让我接手买烟花的事,不会是因为我同木鸢曜的关系吧?可恶,连你也小看我!”眉头皱得更深,终于明白事情原委的人不由一脸愤慨状。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明明账面上有那么多资金,可他偏偏把预算报告做得这么抠门,谁知理事长又不愿意变更他的预算报告,说什么非常信任木鸢曜的理财能力。”自从副会长慕皓离去后,现任的会长大人就经常处于一种有苦说不出的凄凉境地。他讨好地一手搭着好友的肩,开始使出惯常的诱骗手段,“哪,小商,晚上一起打游戏吧?”

“好啊。”

“对了,既然这些烟花不是你让木鸢曜帮你买的,那是怎么买来的?”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又兜回重点。

“秘密。”商桑得意地抬高下巴,“只能告诉你,这批烟花我没有出一分钱。嘿嘿嘿,怎么样?省下的一万元按约定可以给我们特别执行小组换台新电脑了。”

“这个当然。可是我还是很好奇,你用什么方法弄到这批烟花的?不会是什么不良品吧?到时发生危险,我们说不定会坐牢的。”

“安啦,绝对可靠。”

“真的吗?给我点证据。”

“对不起,三天里面我什么都不能说。等过三天我再告诉你,反正校庆正好是第四天。一起吃晚饭?”对于转移话题的功力,商桑也练就了几分。

“好是好,不过我想起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得先回办公室。”见套不出实情,蔚晴雨决定立刻给木鸢曜回电,省得到时捅出大娄子都没人收拾。说到底,号称头号恐怖分子的少女在周围人眼里是信任度为零的麻烦精,顶多有时候会转化成暴力狂。

就算是动用木鸢家设在西京飞机场的专机,木鸢曜仍是花了十小时才到达南之国的首府南尚。明明是炎夏的七月,然而这个多风的城市同记忆中一样,依旧吹着秋日的凉风。紧蹙的眉,透明镜片下凌厉的视线,下抿的薄唇……走进自动玻璃门的英俊少年带着一股他人不敢阻止的愤怒气势。

“我已经来了,告诉我理由。”

正在听报告的高层经理与股东们纷纷诧异地回首看向门口,有点不明白何以让这么一个年轻人打扰了木鸢集团的重要例会。

“我正在开会,你先坐我旁边。”见到小儿子如预料中回到自己身边,司徒雪的笑意加深,继续主持会议,“刚才所说的资料你们手头都有一份,现在就这份资料我想请我的小儿子木鸢曜谈谈他的看法,这也是我今天让他出席这个会议的原因。”

真是狡猾的臭老大婆,明明不是因为这件事把他叫回来,却借机套取免费的信息,连基本的咨询费都不付。木鸢曜冷冷一笑,顺手取了母亲桌上的一叠资料,大略地翻翻。见是吞并西之国最大连锁百货公司的企划,他心里愈加有数,于是在一干长辈及商场精英怀疑的视线中开口陈述自己的观点。会议桌旁的众人在其开口后都流露大吃一惊的神情,虽然最终木鸢曜没有对是否通过这份企划表态,但他对相关资料的分析详尽细致到令人汗颜的地步。所以当他一说完,所有人便开始议论纷纷,原本坚持己见的也开始有所动摇。

“曜,如果你是我们,你看这次吞并的企划能通过吗?”司徒雪问出在座者们内心都想问的问题。

“我这次回来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会议上,而且你也知道我的咨询费通常都以最终利益的百分比提取,即使你是我母亲也不能例外,这是商场。”

被识破了!只想顺便利用一下也不行吗?她这个儿子也过分精明了吧。无声地叹息着,木鸢集团的掌控者朝众人笑笑。

“对不起,我要离开半小时,你们先讨论一下。曜,你同我回我的办公室。”

母子俩在没有外人的环境中终于能够畅所欲言,身为儿子的人一开口就是毫不留情的讽刺,显然他的怒火已压抑得太久。

“你究竟想干什么?难道南之国的经济金融还不够你劳心劳力?竟然同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富婆一样八卦得要干涉我的恋情。”

“我很喜欢那个女孩,虽然她不适合成为木鸢家未来的女主人。”望着同自己如出一辙的脸,她笃悠道,“如果我不设这个局,你会即刻回来吗?”

“这么说,那个白痴说什么分手的事都是假的。”一点就通,木鸢曜眯起透露危险情感的双眼。前夜他打电话给商桑时,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分手吧”,然后再也没接他的电话。他连夜赶去学校,她竟然有胆不见他也不理他。随即第二天早上他就接到其母亲的电话,说什么“如果你想知道商桑为什么要同你分手就在明天晚上之前回南尚”。真是可笑,他心急火燎地赶回来,原来不过是他操纵他人成习惯的母亲设的一个圈套。

“是。如果真要拆散你们,我早就在半年前你提出放弃继承权时就行动了。你知道,我和你父亲一直很尊重你们兄弟的选择。所以,就冲着这一点你也该稍稍知恩图报。”

“哼,你有什么条件就说吧。”一眼看穿亲生母亲的真意,他收敛怒气。

“你也看到我们想占据西之国的市场,可是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想既然你想要留在西之国,为什么不能帮家里一点点小忙呢?这次我们木鸢财阀想尝试新的东西——百货业,西之国最大的联锁百货公司,我想这并不会难倒你。”司徒雪观察着儿子冷漠的表情,当然她也有着相同的表情,这是他们成为商场精英的一项必备武器。

“你就为了这件事把我骗回来?”他反问,不惊不喜。

“下午正好有例会,刚才你那篇大论已经为你做了最好的介绍,待会儿我一待提出让你担任这个企划总负责人,估计不会有人反对。”走一步之前已想好三步,也是最基本的从商之道。

“任期两年,我帮你把并吞的公司重整好,使其踏上正常的轨道。不过这也算是我咨询公司接下的一笔生意,我的年薪按该百货公司每年利润的百分之十五计算。”木鸢曜知道推拒不掉,便提出自己的条件。事实上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两年后他和商桑都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他计划陪她周游四大国遍访有名的武术大师。

“好,没问题。待会儿会议一旦通过,我们就签合同。”司徒雪一口答应,因为横算竖算,他们木鸢家都不会吃亏,真正印证了一句老话——肥水不留外人田。

“既然如此,明天一清早我就可以回西京了?”

“如果顺利的话。”仿佛知道儿子心里为什么而着急,她忍不住嘲笑道,“放心吧,明天晚上校庆的烟花祭绝对成功,你不相信你那个毛毛躁躁的恋人,至少还相信你母亲我的办事能力吧?”

“十万元的烟花是你送的?”木鸢曜的眼神有些阴险,他恨不得此时已身在西京,可以掐死那个无情无义又无聊透顶的商桑。

“只是交易。不过她还真有趣,说你在她心里的价值就值十万元的烟花……”见亲生儿子的头顶几乎快要冒烟了司徒雪的捉弄之心更甚,“……啊,补允一句,她前面有加‘此时此刻’这个词。”

“我该谢谢你告诉我真相吗?”

“不用谢,这是身为人母应有的品德。”讥讽地笑笑,她打开办公门,“时间差不多了,早点结束这里的事,你就能早点回西京找你的恋人好好算账。”

“不错。”露齿冷笑,木鸢曜已经想好九十九种方法惩罚出卖他的某人。轻易说出分手这种话,真是不可原谅,就算是假的也不能原谅。因为他永远也忘不了当自己以为失去她时的那种慌乱与惊恐。

次日上午登机前,送机的司徒雪问已拥有稳定情感的儿子:“我也相当喜欢商桑,可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愿意为她放弃这么多。”

“因为她是个白痴。”木鸢曜淡淡道,“不过她有句话说得很对,喜欢白痴的人也是白痴,想娶她的我只是世界上最白痴的一个人。”

美妇人不由笑了,温暖恬静的微笑带着特属于母亲的宽容和理解。她上前抱住又将离去的爱儿,在其耳边轻声送上最简单的祝福。木鸢家拥有所有人都渴望的东西,财富、权力、智慧、美貌、好运……甚至连鬼怪都曾臣服于他们。但她更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得到大部分平凡人才能拥有的朴实情感,得到她身为前皇族司徒家大小姐不能拥有的自由人生。

“汇英私立学院”本学年的最后一天,也是五十周年校庆的盛大祭典。为了这次的校庆,全校师生都忙得上气不接下气,从早上八点之后,就有无数校友从四面八方陆陆续续回到母校参加庆典。担任维持学院秩序工作的特别执行小组也从八点开始绕着占地广阔的校园四处奔走,就连平时爱偷懒的组长也无法例外。

“老大,天快黑了,待会儿万人大餐时就有烟花看了。真是期待,那可是凭老大你的智慧美貌换来的巨大硕果。”

因为出席的人数过多,所以当初设计庆典时,木鸢曜采用了在大操场上进行自助餐的晚宴形式。在进餐的同时,燃放绚丽的烟花,使得校庆的尾声能在一片华丽的喧嚣中顺利落幕。

心不在焉地听着井慧美的吹捧,商桑不知道第几次望向校门口。

为什么木鸢曜还不来?那个死人曜不会是因为她所说的分手而不想再见到她了吧?不会连三天都熬不过吧?她今天一直打他手机,可是他的手机竟然关机。打电话去他公司,秘书小姐说不知道老板去了哪里。可恶!死人曜到底躲在什么外星球?早知如此,她情愿不要自己身为老大的颜面,绝对不与司徒雪做什么鬼交易。天知道,那天她在楼顶看他孤独地离开学校时心里所受的煎熬。要不是历来坚持信守承诺,她早就冲上去抱住他,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

“老大,看,谁来了?”

被身旁人的尖叫从自我哀怨中唤醒,她抬起头,心头掠过的激动在看清来人后化为更深的焦躁。

“呦,好久不见。”

“啊,没想到在东之国的你也赶来了。”商桑朝慕皓弯眼笑笑,内心则愈加着慌。为什么在国外的慕皓都来了,而身为庆典策划者的木鸢曜还没来?

“木鸢曜呢?我还以为他会一刻不离地守在你身边。”什么都不知道的前任会长随意地问。

“木鸢学长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到。”井慧美无意间在其老大的伤口上撒了把恶盐。

还以为脾气历来暴躁的恐怖分子会说些夸张的话,但商桑所表现出的安静使得观察敏锐的慕皓察觉出她一直竭力掩饰的沮丧。

“多半是遇到生意上的事一时走不开吧。晴雨呢?我们去找他吧,而且似乎晚宴已经开始了,如果我没记错,按原计划晚宴开始半小时后就会放烟火。”

“对啊,老大,别等了。累了一天,我们去海吃一顿。”

一脸黑线,商桑无力地抬头看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学妹,哀怨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等谁?”

“啊。”发觉自己失言的人连捂住嘴,求救地看向慕皓。

“白痴都知道你在等木鸢曜,要不然怎么可能放着满桌子的美食不理,呆呆地站在校门口吹风?总不见得是为了等我。”

“唔……”轮到商桑说不出话,语塞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你们先进去吃,帮我留点好的就行,我再等一会儿。”

“知道了。”井慧美深知她执拗的个性,所以也没有再劝,“老大,你别喂太久的蚊子。”

“放心,凭曜的个性,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来的。”慕皓说了句听似安慰的话,便同小自己两届的学妹走向人山人海、灯火璀璨的操场。

在昏暗的路灯下站得累了,商桑一个人孤零零地蹲下来,有些无聊地拍起蚊子。不敢想那个人究竟还会不会来,她只觉得自己四周都是寂寞的黑暗。

“白痴……笨蛋……猪头……”她不断咒骂着,既是骂久久未曾现身的那个人,也是骂自己。这次的事件只让她得意了一天,当电话那头木鸢曜听到“分手”时传达至这头仅仅几分钟的静默就已将她自鸣得意的心情彻底粉碎。

“砰”!类似炮声的巨响震颤了整座校园,操场上喧哗的欢呼声传到冷清的校门口,竟然已经到了放烟花的时候。

商桑下意识地抬眼望黑漆的天空,一道红光划过天际,就在以为其会消失在黑暗彼端的一刹那,绽开了大朵的绚烂。极为艳丽的姿态,照亮了寂寞的夜空,同时也感染了孤独的人。

快要结束了吗?这场准备了很久的校庆,这场她与他的绝对噩梦……

第一个礼花绽开,她的泪水也随着散尽的烟花坠落于暗夜。

“你白痴吗?看烟花都会哭。”

比深夜的鬼魅更为无声无息,不知何时他颀长的身影已站到她的身后。吃惊地转身,她一下子就看见他夜色中依然清澈如水的眼眸。原本总是反射出无机质光芒的镜片,此时却映出天空中漂亮的烟花,变得有些魅惑。

“曜……”她跳着抱住他,双脚环住他的腰,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我是白痴,对不起,我就是大白痴……”

抱着她有些沉的身体,木鸢曜凝望眼前这张泪流满面的小脸,原先的怒火已不知去向。他轻轻用唇吻一下她湿漉漉的鼻尖,温和地笑了。

此刻他的笑脸比烟花更绚丽,商桑被迷惑似的伸手轻触他的唇,细细摩挲。他则怕痒地轻咬住她的手指,对望的两人相视而笑。

“砰!”又一朵烟花在夜空绽放,幸福的姿态。

相偎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缀满鲜艳宝石的夜空,静静享受分别很久的相聚。他没有放开她,轻轻吻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哭什么?”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笨蛋,要是我不管着你,你的白痴早就无可救药了。”他不改平日的毒舌。

“我以后再也不说分手这种蠢话了。”她再次低头道歉。

“啊,所以你说这次应该怎么惩罚你?”

“唔……还是算了吧……”她开始耍赖,“……曜,亲亲曜,我保证下次绝不会再犯。”

“有些人总是在吃亏之后才能记住教训。”

“曜……”

两人间原有的温馨气氛在烟花散尽后也消失殆尽,最终演变成“汇英私立学院”校庆上仅有一次的“学院头号恐怖分子VS最抠门的钱鬼会计”,结局如何?

当校庆结束第二日,某人顶着烈日独自打扫狼藉一片的操场时,昨夜的胜负已一目了然。

“臭木鸢曜,本老大要把你打成天空中的一个小黑点!”商桑朝坐在遮阳伞下边喝西瓜汁边浏览商业网页的人大吼,后者仅仅是以鄙夷冷嘲的目光瞥了她一眼。木鸢曜相信,经过今天的惩戒,商桑再没大脑再莽撞也永远不会再对他说出“分手”之类的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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