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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低调的奢侈

周六一大早。怀柔。宽沟。曲曲折折的山道,每个转弯后面都是扑面而来的怡然景色。各色各样的汽车来来回回,爬满了整个山间小路,昭示着繁荣昌盛的消费活力。

凌江一行四人开了两辆车,谢家父母一辆,他跟谢雨菲一辆。车当然都是谢家的。谢雨菲坐在副驾上,十分兴奋。她不时地把脑袋伸出窗外,对着山沟大喊两声,有时从天窗上探出半个身子,双臂展开,迎风摆个十分陶醉的造型,累了的时候,就靠在凌江的肩头,跟妈妈用步话机喊会儿话。

凌江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处占地极为广阔的山中园林,门口挂着某部委培训中心的牌子。一进门,凌江就感到一片开阔明亮,让人不由地感到轻松愉快,浑身舒展。

园子大约超过二百亩地,近处,修剪平整的草坪郁郁葱葱,高低起伏,布满了整个园子,上面散布着几处别墅,周边都载着几株挺拔的白杨;远处,三面环山,青绿的树林枝繁叶茂,几丝白云挂在上面,颇有几分人间仙境的意味,阵风吹过,几片红瓦时隐时现,又平添了几分烟火之气。

来之前谢雨菲就告诉凌江,自己以前跟爸妈来过两次,这里环境、吃住什么的都比较好,可凌江没想到有这么好。

谢父到接待大厅没花两分钟办完了手续后,便直接把车开到了别墅的门口。别墅很大,完全是按照家居样式设计的,宽敞的大厅,落地的玻璃窗,红木长桌,尽头是42英寸的壁挂电视,一套豪华木质音箱。房间共有七八个,都是标准的大床,洗漱间,电视,网络,还有麻将,扑克牌等家居娱乐器具,可谓应有尽有。

安排好房间,几人休息了一会儿,便去吃早餐。早点种类繁多,精巧雅致,几乎可以找到全国每个地区的风味,老北京的炒肝儿豆汁儿,两广的茶点……分门别类地摆开,只是好像都贵了些,一顿早点一人一百--这是人吃的吗?

上午的时候,四人去附近登山,有说有笑,气氛甚为融洽。中午的时候,下山吃午饭,菜肴更是精美异常,什么鲍鱼燕窝、红参鱼翅,全是名贵的菜。鲍鱼凌江是吃过的,在老家的时候,从海里刚捞出来的鲍鱼不过二十几块钱一斤,也没什么特别美味的地方,不明白为什么到了饭桌上就变得这么贵。至于其他的燕窝鱼翅的,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吃。不过酒倒是不错,76年的茅台,倒在杯中有点粘稠的样子,颜色金黄,口感舒适,一点都不上头。凌江和谢父两个人喝了一瓶,竟然只有微醺的感觉。

付账的时候,服务员拿来账单让谢父签单,凌江偷瞄了一眼:五位数,心里突地一跳。

下午的时候,几人到体育馆去玩。谢雨菲缠着凌江打羽毛球,她父母便去玩保龄。谢雨菲玩了一会儿累了,就拉着凌江去体育场荡秋千。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凌江便被谢雨菲拖走了。

看着她在秋千上开心的样子,凌江觉得,不管是初识时的不羁谢雨菲,后来温柔的谢雨菲,还是在父母目前乖巧的谢雨菲,都跟前这个天真的小姑娘重合在一起,她不过还是个孩子。

凌江心里一阵触动,到这里来所感受到的压力似乎一瞬间不翼而飞,心里顿时开阔起来。他微笑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谢雨菲,一片深情。

谢雨菲感觉到凌江的目光,玩了没一会儿,就下来,拉住凌江的手说:“老公,你也玩一会儿吧,很好玩的。”凌江摇摇头,将她搂在怀里,两人就吻在了一起。

“我爱你。”分不清谁先说的,两人吻得更甜,抱得更紧。

四个人又去打了会儿高尔夫,凌江是第一次接触。谢雨菲一边笑嘻嘻说着“笨老公”,一边手把手地教他。好在凌江学得够快,没多大功夫就有模有样了。

晚饭是正餐,自然更为奢侈。深夜的时候,凌江一个人躺在床上,久难成眠。在父母眼皮子底下,谢雨菲自然不能跟他睡在一起,玩了一天也很累,便在隔壁屋里早早地睡下了。

一天下来,饶是凌江向来自信,也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唉,阶级不同啊!什么叫奢侈?这才是真正的奢侈。这种奢侈是低调的,它没有闪亮的logo,没有人前的招摇,只在一处静谧的所在,不知不觉地趟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这就是差距啊。

在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有多少山川河流,高楼大厦,郊区小屋的下面,都流淌掉无穷无尽的财富?只是,“尔食尔禄,民脂民膏”,恐怕大部分都是如此吧。

“小凌,今天玩得怎么样啊?”耳边又响起谢父的声音。

凌江知道他什么意思。“谢谢叔叔,我玩得很好。小雨喜欢的话,我会经常带她去这样的地方玩的。”

“我很高兴你对小雨好。可是,你知道,这样的生活不是每个人都能负担的起的。”

“我明白。我起点虽然低,但我会努力地赚钱,让小雨一直过上流社会的生活。叔叔跟阿姨放心,虽然我离你们的要求很远,但我保证会实现我的承诺。况且,小雨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

谢父突然闪亮的眼神让凌江心里一慌,但他还是倔强地盯了回去。

“你不是我们理想中的女婿。但小雨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也不能过于干涉,不过如果对方不能保障她过优越的生活时,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呵呵,叔叔理想中的女婿首先得有良好的家世吧?然后搞一个强强联合?”既然都掀开了,那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只是叔叔见过几个世家子弟靠谱的?靠谱的又有几个是小雨喜欢的?说句不知深浅的话,没有一个能让她像喜欢我一样喜欢。当然,也找不出一个像我这样爱她的!叔叔不知道小雨最喜欢玩什么、吃什么、做什么吧?我知道!她从小生活在优越的环境里,您觉得凡是钱能买到的她就会喜欢吗?不会那么喜欢!而我有钱买不到的东西,这恰恰是小雨需要的!叔叔久居高位,眼光是肯定好的。难道我没做成有钱人的儿子,还做不成有钱人的爹吗?”

谢父脸上还是一片平静。他看了凌江良久,才道:“听说你最近在炒股?”

“是。"凌江低眉道,"我暂时不想辞去现在的工作。而股票最近一年会有很好的行情,所以我就先用您和阿姨给的那笔钱投资股票了,现在浮盈已经有一百万。”

“很好。”

“这都是您和阿姨的支持和爱护。我已经有了详细的投资计划,股票上达到阿姨提出的要求只是第一步,会越来越好的。”

“呵呵,你这么有信心?”谢父第一次笑了。

凌江心里也是一松:“是的。当然,如果有叔叔阿姨的支持,会更好的。”

“呵呵,很好。小伙子,那就看你表现啦……”

“谢谢叔叔!我会以您为榜样,会让小雨比阿姨更幸福!”

谢父一怔,接着哈哈大笑。

凌江从床上起来,点了一根烟,望着窗外的荷花池,听着外面的虫鸣蛙叫,心里一阵感慨。一个烟圈徐徐上升,到达天花板,散开,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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