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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残忍的现实

楚父并没有把楚凝接回家,而是直接放到了高家。楚凝情绪低落地坐在客厅里,看着父亲站在门口与高父高母低声说了好一阵子话。

等高父高母终于送走楚父的时候,高母连忙走回客厅,笑眯眯地对楚凝道:“太好了,我们终于又住到一起了。”

楚凝无力的对她笑了一下,又见朱高煦不在屋内,问道:“高凌轩呢?”

“他跟几个高中同学去打篮球了。”高母见楚凝如此关心自己的儿子,继续道:“你是不是想他了?我打电话把他叫回来吧。”

“不用了,阿姨,我也只是随便问问。”楚凝连忙摆手,她可不想让朱高煦见到她难过的样子,否则指不定要怎么嘲笑她呢。

与高母寒暄了几句,楚凝就回了房间。她闭着眼睛,把自己完全放松在宽大的床榻上,也不知道是因为心太累还是其他的缘故,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朦胧间,楚凝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站在一片碧绿的草坪上,周围是温暖的阳光和五彩的花朵,她看到父亲牵着母亲站在自己的面前,边对自己招着手边呼唤自己的名字。

楚凝开心极了,她跑过去想抱住自己的爸爸妈妈,可是无论她再怎么努力,离他们始终都有一臂的距离。就在此时,周围的光线突然暗淡下来。楚凝看到原本在父亲身边的母亲已经变成了褚雪岚,而他们的女儿则被他们抱在怀里。

她还看到父亲看自己的眼神陌生而充满仇恨,她又听到楚宁玉幸灾乐祸地说着:“我才是爸爸最爱的女儿,而你只是个没有人要的野种!”

楚凝看着楚宁玉得意的笑容,心如刀割,她想跑过去跟她解释自己不是野种,她大叫着想留住父亲,可是无论她怎样叫喊,父亲都只顾着跟楚宁玉说话,根本不理她。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楚凝大叫着猛然睁开了眼睛,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久久不能从梦境中回过神来。

“做噩梦了?”楚凝顺着声音缓缓转头,就见朱高煦正拿着书看着自己,她赶紧低头抹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声音沙哑道:“你不是去打篮球了吗?”

“是啊。”朱高煦放下书,他起身来到楚凝身边,俯身盯着她脸看:“什么噩梦,能让你哭成这样。”

“没什么。”楚凝绕开他的身子,翻身下了床,她瞥见墙上的时针已经走到了七点的位置,心想着原来自己睡了这么久。

吃晚饭的时候,楚凝只是扒拉了几下米饭就放下了碗筷,高母从来没见过这样食欲不振的楚凝,关心地问道:“是不是菜不合你胃口?你想吃什么,阿姨给你重新做去。”

楚凝摇头,她捂着胃道:“都怪我中午吃多了,所以晚上才吃不下去的。”

“这样啊。”高母点头,又见一直埋头吃饭的朱高煦,不满道:“你就知道吃,都不知道关心一下凝凝的。”

朱高煦瞥了一眼楚凝,不满道:“妈,你都不知道楚凝平时是怎么欺负我的。”

“欺负你怎么了,你是男人这点小事都承受不起吗?”高母瞪着他,用筷子狠狠敲了敲朱高煦的脑袋。

看着朱高煦被高母骂得不敢还口,楚凝终于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朱高煦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你终于会笑了。”然后又往她碗里夹了一大块糖醋排骨,愤恨道:“你看,我妈就是偏着你,要是我再不讨好你,估计以后你就变成她亲儿子了。”

“你这孩子,怎么现在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凝凝,别理他,多吃些菜。”高母笑着训斥着朱高煦,朱高煦则哼哼唧唧地诉说着不满。

楚凝看着其乐融融的他们,又想到了自己的遭遇,情绪又低落下来。

吃过晚饭,楚凝本来是要帮高母一起去洗碗的,结果硬是被她拦在了客厅里。等高父回了书房,楚凝才对朱高煦轻声道:“谢谢。”

朱高煦转头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转到了电视机上。

“明天周子乔要来?”

楚凝点头:“你怎么知道的?”问完后,她才想到一定是朱高煦偷看了她手机。

朱高煦“切”了一声,不屑地扔下遥控器,走回了房间。

也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就是那样,楚凝越来越发现在每次自己提到“周子乔”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心眼变得越来越小,脸上不爽的表情跟吃醋那是一样一样的。楚凝不确定朱高煦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不过只要能气到他,她就觉得开心。

第二天,当楚凝匆匆从高家出来的时候,老远就见朱高煦已经站在小区门口等她了。楚凝上前打了个招呼:“这么早,要去哪里啊?”

“你去哪里?”朱高煦反问道。

“去接周子乔。”楚凝随口回答了一句,然后又打量了一下朱高煦今天的穿着,就见他一身白色短袖衬衫,下身则是一条紧身白色长裤。朱高煦的身材本来就很好,再加上现在他这么一穿,简直比电视上的超模看得都十分让人流口水。

而楚凝今天也选了一条白色的裙子,两人站在一起,反倒更像情侣了。

虽说楚凝已经在心里流口水了,但她还是不习惯朱高煦这样的穿着,更不习惯自己跟他穿同一色系的衣服。

楚凝本来想回去换身衣服,但此时她收到了周子乔发来的信息,知道他快要下火车了,只好匆匆往地铁站赶去。

楚凝以为朱高煦打篮球的地方需要坐地铁才能到达,所以当他跟着自己上地铁时也没多问什么,可是当她跟着人潮一起涌向火车站时,朱高煦还是不紧不慢跟在自己身后。

楚凝这才意识到他今天应该是特意跟自己过来的。她停下脚步,转身瞪着朱高煦道:“我可没说今天要带你一起来啊。”

朱高煦点头,缓声道:“你爸爸把你交给了我家人,那么我家人就算是你的监护人了。而我又是我家人的其中一人,所以我也是你的监护人之一。火车站人这么多,万一你被人拐去了,我们家到时候怎么跟你爸爸交代?”他说的很是理直气壮,而且语速又很快,听得楚凝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他的理由。

在站台等了一会儿,楚凝才看到身处人潮中的周子乔。她兴奋的挥着手,大声叫道:“周子乔,我在这里!”喊了两声,周子乔才终于看到她。

周子乔带的东西并不多,只是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当他看到朱高煦跟着楚凝站在一起时,眯了眯眼睛,随即换成了一副灿烂的笑容。

“新年快乐。”周子乔本来想伸手摸楚凝的头发,结果被朱高煦顺手挡住了。

“同乐。”朱高煦抓着周子乔的手腕,冷声道。

俗话说,三人行必有奸情。表面上三人看起来十分融洽,但实际上楚凝一直被两人争过来夺过去的。就拿坐地铁这件事来说吧,本来车厢里人就不多,但从头至尾,朱高煦却紧紧牵着楚凝的手,还义正言辞地对周子乔说自己是她的监护人,理应好好“监护”她。

后来为了这件事,楚凝跟周子乔解释了半天,才消除了误会。

楚凝一直都很羡慕小说里两个男人争一个女人的剧情,可是当这种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是这么痛苦。

梦凝边郁闷的喝着果汁边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两人明争暗斗,自己又不是皇帝,更不会宠幸他们,他们这样不顾当事人感受的争斗真的好吗?

等了一会儿,菜终于上来了。楚凝已经把筷子伸到了烤鸭的鸭腿上,她还没用力拣下去,就见朱高煦已经拿着挑好鱼刺的鱼肉放到她面前,温柔道:“鸭子吃多了会变笨的,还是多吃些鱼吧。”

楚凝愣了一下,还没答话,周子乔立刻就撕了一块鸭腿放到楚凝面前,同时又把鱼还给了朱高煦:“凝凝从小就不爱吃鱼,你这个监护人连这个都不知道?”说完,还象征性的问着楚凝道:“是吧,凝凝。”

楚凝敷衍地笑了两声,在朱高煦阴沉的眼神下,把鱼肉重新端到了自己面前:“我觉得变聪明也不是件好事,所以我两个都吃,正好综合一下。”

“……”

“……”

吃完了午饭,周子乔又拿出两张准备好的电影票向朱高煦发难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只买了两张。”楚凝看着那两张被周子乔捏在手指间的电影票,说了一句:“真有心机。”立刻遭来了两人的怒目。

朱高煦耸肩笑道:“没关系,正好我也准备了一张。”说着,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而且还是同一场次、邻座的电影票。

买了两大桶爆米花,楚凝抱着它们坐在两人中间,感受着两人传递过来的压迫感。楚凝想自己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两人的债,所以这辈子老天才会派他们两人来折磨自己的。

屏幕上放着的是自己最喜欢的《变形金刚4》,可是楚凝根本没心思去看,只是因为朱高煦一直要她喂自己吃爆米花。这本来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但周子乔却看不下去,直接呵斥道:“楚凝又不是你的奴婢,你凭什么使唤她?”

朱高煦的眼睛一直盯着屏幕,慢条斯理道:“我是她监护人,也就是她长辈,晚辈孝敬长辈难道不应该吗?”

周子乔拉着楚凝生气地问道:“他真的是你监护人吗?”

楚凝想了一下,按理说朱高煦最多只算是自己的同学,只不过刚才朱高煦对自己说的那话也十分在理,所以她也凌乱了,不知道朱高煦到底该不该算她的监护人。

楚凝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最后直到后面观众的抗议,才让她暂时逃离了这场尴尬的危机。

楚凝本以为看完电影,大家就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可是等电影真正散场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实在太幼稚了。

朱高煦不知道脑子抽的什么风,居然邀请周子乔跟他一起去打篮球。

篮球场就在S高中,熟悉的教学楼屹立在眼前,宽敞的塑胶跑道、幽静的梧桐树道,无一不让楚凝回忆起了过往。

不知道宋程、顾佳现在怎么样了,过的还好吗?楚凝边想边跟着他们穿过操场,来到了篮球场。

直到看到眼前的人,楚凝才知道原来朱高煦早有安排。许久未见的顾佳正看着宋程投篮,朱高煦高声喊了一句:“我们来了。”立刻引得两人转头。

“楚凝!”顾佳像是见到外星人一样,飞奔着扑到了楚凝的怀里。楚凝也兴奋极了,她抱着顾佳,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臭丫头,这么久都不跟我联系,要不是高凌轩告诉我们,我们还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呢!”顾佳嬉笑着用胳膊打了一下楚凝,又看了看同是一身白衣的朱高煦,继续道:“哟,你们真的在一起啦。”

楚凝摇摇头,解释着:“没有啦。倒是你跟宋程,你们在一起了?”说话的时候,宋程已经抱着篮球来到他们身边,楚凝看着宋程宠溺的目光一直看着顾佳,已经了然。

顾佳果然脸红的嘿嘿了两声,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周子乔身上,问道:“这位是……”

“我是她同学,也是她的追求者。”周子乔微笑着大方承认道,他指着宋程手里的篮球:“不是说要打篮球的吗?”

“对对对。”宋程立刻把篮球递给了周子乔,他一把拍上了朱高煦的肩膀,有些吃味道:“你小子许久不见,居然又变帅了!”

朱高煦拿下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有些冷漠:“你小子许久不见,变得比以前更啰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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