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录》?”
“你想寻找的不就是这个么?”
“它跟‘亚特兰蒂斯’有关?”
“《对话录》是谁写的?”
“柏拉图..”
“对,《对话录》内记录了‘亚特兰蒂斯’的样子,实际上是柏拉图假借他老师的口描述自己印象中的‘亚特兰蒂斯’。”
“你的意思是..柏拉图去过‘亚特兰蒂斯’?”
“这我也不知道,实际上这些事实都是我父亲告诉我的,他还告诉了我一件事。”
“什么事?”
“父亲告诉我,《对话录》是开启去‘亚特兰蒂斯’的钥匙之一。”
“之一..还有别的钥匙么?”
“这个他没告诉我,我不清楚。”
“那《对话录》在哪?”
“在..”
“喂!”一只手在秦末眼前晃动,将他从回忆之中拉了出来,秦末定了定神,看到这只手的主人在对他微笑。
“你在想什么?”玛姬好奇地问他。她已经观察陷入回忆中的秦末很长时间了。
“啊..没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么?我刚刚回来没多久,就看到你傻傻地站在院子里发呆。”、
玛姬脸上的气色看起来比被抓走之前还要好,仿佛不是从绑匪地方,而是刚刚在别处度假回来。
“对了,母亲叫你去见她。”玛姬想起了詹妮洛丝嘱咐她的话。
“我知道了。”秦末在心里面舒了一口气,心里仍旧在想在新大陆与色诺芬教士的对话。
《对话录》如果在那里的话,我要怎么去拿呢?
..
路易手拿着邀请函,他已经看了很久了,莎莉在旁边剥着葡萄一颗一颗喂给他吃。路易盯着邀请函上的两个名字,一个是自己,一个则叫“秦末”。
那个东方人的名字赫然出现在詹妮洛丝参加成员的名单内。
路易的脸上时不时地兴奋,又很快被恼火覆盖,这两种不同的情绪在他脸上交织在一起。
“这老太婆,要论阴险狡诈我还真的比不上她。”路易脸上泛起苦笑,语气却很恼恨。
“老爷怎么这么说呢?”莎莉含着葡萄,度给路易,舌头在路易唇上打了个转。
“这样性质的活动,她让一个东方人也进来,这是故意做给我看啊。”
“老爷,您也太疑神疑鬼了。”莎莉手指轻抚过路易的耳垂,牙齿在他耳肉上轻轻咬着。
“你懂什么?”路易拍拍莎莉的背,“她居然跟我来这么一手,真是老狐狸。”
莎莉嘴中适时地发出一声嘤咛,唇舌向着路易的脖颈出流转。
..
“‘黑服’?那是什么?”秦末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他有些奇怪,面前这个老人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不管是什么,到时候你也来参加就是了。”詹妮洛丝拿起手边的邀请函,“这是你的,拿着吧。”
秦末上前接过邀请函,上面的确写着自己的名字,他的目光在名单上过了一遍,看见路易的名字。
“路易也来参加么?”
“是的。”
秦末继续仔细地浏览名单上的每一个名字:“看来这个‘黑服’很重要。”
“会不重要的。”詹妮洛丝闭上了眼睛,在心中说道。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秦末看到詹妮洛丝闭起了眼睛,转身说道。
没有回答。秦末摇了摇头,把邀请函塞进怀里,走到门口时想起自己还有事问詹妮洛丝,回过头却发现她似乎已经睡熟了。
“下次再问吧。”他自言自语道。
..
汤姆把自己掩藏在宽大的斗篷里,让阴影覆盖住自己的样子,在街角某个偏僻的角落里他蹲下了身子,与阴影合而为一。
还没人发现自己。
汤姆警觉地观察着自己的周围。他心跳很慢,越是面对危险就越该冷静,这是他一贯的教条。
下雨了。
雨点落在汤姆面前,落在他的衣服上,耳边不时能听到远处躲避这场雨的几个行人零星的气急败坏。
雨就这么越下越大,汤姆蜷缩着,像是被雨点打得抬不起头。
有人出现在了巷口处,整个巷口的呼吸似乎都因为那人的到来停滞了几秒。
汤姆侧头看去,看到那人的靴子踩在渐渐形成的水坑里。这是只很好看的靴子,上面有着细腻美丽的花纹。汤姆记得自己也有过一双这么好看的靴子,这是一个标志,每当看到这个标志,总会让汤姆想起心中的那个女人。
“这么多年没见,她还好么?”虽然那人越走越近,汤姆仍自顾自在心中惆怅,这样的惆怅让他的身形更低了。
“你是故意让我发现的。”靴子的主人走向汤姆,步子不快,踩在积水上绽出了水花,和他恼火的声音比起来格外好听。
汤姆终于抬起头看向他的脸。
面前是一个青年,有着一头碧色的头发,眼睛很锐利,比汤姆年轻的时候还要有锋芒。
这样的锋芒是不是也会像自己一样被岁月洗净呢?
这样的假设没有答案,汤姆仍旧想着。这时碧发青年与他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汤姆站起身,水珠淅淅沥沥抖落在地上。
靴子踏向他的脸,在雨中划出一条长长的水线,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
汤姆还没有完全站起来,这把刀子就刺向了他的身体。
两根手指挡住了这把尖刀,靴底隽细的花纹与这两根手指相撞,有轻微的爆破声响起。
碧发青年眸子中的光芒更甚,像是要照亮这个雨夜,脚上再次加力,带着汤姆的手指扑向面前的这个老人。
汤姆已经站直了身体,左腿化作一条鞭子抽向青年,碧发青年连忙收腿,右手抓向这一片残影。
的确被他抓住了,可是汤姆的力量很大,青年掌心剧痛,然后酸楚蔓延到整个手臂,他后退,希望能缓冲一下这股力量。
他瞪着汤姆,自己还是低估了面前的这个老人,原本在预计之中是不想后退半步的。
“很好,比当时的我要好多了。”汤姆欣慰道。话深处的意思是青年现在还是不够强大。
“闭嘴!”青年眼里的光芒更加亮了,犹如实质。
光芒沸腾了,他瞳孔中的亮光撕破了黑暗。
越来越亮,终于不再限于眼眸,而是覆盖住了青年的全身,青年整个人都在绽放绚烂刺目的光芒。
他把双手置在地方,双腿向后猛地一蹬,整个人化作一束流光跃向汤姆,速度快到汤姆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束光笼罩住了汤姆。
烫,很烫。汤姆心中只有这一种感觉,感觉到光芒正在灼烧他的皮肤,要把他肢解,分离,熔烧到光明之中。
他们穿梭在雨夜无人的街区。
不,还是有一个人的。
那人背着一把巨大的斧头,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奔跑。
这人整个人算起来还没有这把斧头的二分之一大,他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中央,笔直前行。
他们两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他手伸向背后,摸到了斧头的柄根,用力向上一推,斧头被他的力量推得向空中跳去。
他看也不看斧头,熟练地握住了正窜上空中的斧子,紧接着他开始甩动这个庞然大物,整个人随着斧头旋转,转了几圈之后,借着这股巨大的力量他把斧头往地上一砸,直直地砸进了道路中央。
这时光束带着汤姆笔直地向着斧身撞来。
眼看自己就要成为两方相撞的牺牲品,汤姆咬着牙,强忍着身上烧灼的剧痛,还能行动的一只手化作手刀刺向抱着他的“光芒”的腰身,感觉到手掌似乎要被焚成粉末。
他成功了,“光芒”把他扔到了地面上,自己不闪不避地撞上了斧头,相撞的声音巨大,响彻这个雨夜。
斧身也被撞碎,一个****的男人和四分五裂的碎片一起跌落在地面之上。
碧发青年浑身已经不着寸缕,面容痛楚,倒在地上的他不时往地上吐着血,血落在地面上冒着热气,像一团团烧红的岩浆。
在这一幅画面之中若无其事的只有背着斧头的那人了。那人的目光望着已经四分五裂的斧头,流露出心疼无比的神色。
汤姆看向那人,认出了他,被灼烧折磨的汤姆松了一口气。
看来已经没事了。
汤姆仰面躺在地上,刚刚救了自己一命的那只手大半个手掌只留下了白骨和烟。
“你是谁?来救他的么?”碧发青年用手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瞪着这个阻拦者。
话刚说完,一只脚踢中了他的肚子,他没有力气阻拦,整个人狼狈地向后滚去。
“我叫力士。”那人一脸木讷。
力士双腿快速摆动起来,他是赤着脚的,每奔跑一步,脚掌都会踏碎积雨的地面。
碧发青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胸膛剧烈起伏着,鲜血在嘴边不断流下,冒着烟。
力士又跑到了他跟前,抬起右腿,重重地向他头上踩去,好似一柄铁锤敲向一枚钉子。
可是碧发青年的头并不是钉子,被这一下打到,只有头颅碎裂的下场。
碧发青年一侧头,力士的脚踏裂了耳侧的路面。
他不停地咳嗽,刚才自己并不是用力气,而是用能力在躲避。对能力已经快干涸的他来说竭泽而渔让身体有些难以承受。
力士瞪向他的脸,伸出手抓住他的头发,把几乎没有一点力气的碧发青年提了起来。
他被提到力士面前,看见力士凶恶残暴的眼神。
紧接着是像野兽一般的咆哮,暴躁充斥着雨夜的街道。
“不要在意。”约瑟夫笑着对守城的士兵们说。
“约瑟夫先生,你们家办事动静可真够大的,果然不愧是大家族。”一名巡夜官队长挠挠头,他不聪明,讨好的话有点牵强。
“鲁迪,有空听这些动静还不如好好打牌吗,这把我估计又得赢了。”
“您牌技这么厉害,赢是正常的事,输才不正常呢。”
“好了,好了,快出牌吧。”约瑟夫脸上挂着受用的微笑,这才是他真正想听的夸奖,每个人都喜欢别人夸自己的长处。
碧发青年被甩到空中,将落下时又会被力士一脚再次踢到空中,反反复复。
汤姆一边看着力士这样虐待碧发青年,一边支撑着身子,想坐起来,他体力本来就没有消耗掉多少,逐渐适应了痛楚之后,就想离开此处。
“慢一点,慢一点。”有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声对他说话。
“南..南宫大人。”尽管很多年都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但汤姆还是认了出来。他惊喜溢于言表。
“汤姆,好久不见了,现在是真该叫你老汤姆了。”
汤姆左顾右盼,没有见到南宫大人的踪影。
“不用找了,不是都跟你说过了么,我要低调,低调。”那声音笑着说。
“您,您也来兰斯安戈洛了?”
“是啊,来这边办些事。”
南宫大人来了,那我就彻底安全了。
汤姆渐渐安心,觉得自己不用再担心以后被追杀的命运了。
“我..我没想到她会对我斩尽杀绝。”汤姆苦涩地说道。
“你哪位老情人早就不是当年的她了,你啊,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么。”
“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她..”
“好了,好了。”“南宫大人”打断汤姆的内疚,“老汤姆,这么多年你都帮我看管着四十九,我很感谢你。”
“为您做事是我的荣幸。”
南宫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继续:“你有什么心愿么,汤姆。”
汤姆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所认为的安全好像并不牢固,听南宫大人的意思好像并不打算保护他。
“我只想跟女儿相认,听她叫我一声父亲。”
汤姆的话坦然而又真诚。
“会有那么一天的,汤姆。现在,对不起了。”
原来南宫大人也要杀我。
罢了,我还有什么必要逃呢。
汤姆在被割下头颅的那一刻对着头顶的天空露出了一个笑容,心中充满轻松的感觉。
要是能再见你们一面就好了。
..
一个披着大红围巾的男人出现在了画面里,他搓着手,不时往手上呼着热气。
真冷啊。
他在怀里取出一块布,小心地把汤姆的头颅包好。
碧发青年摔在了地上,力士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发现多了一个男人和一具尸体。
“不用理我,你们继续。”男人的语气温和。
力士看看尸体,再看看男人,怒火慢慢在脸上堆积。
“哟,你还生气了?生气是不好的,所谓‘气大伤身’嘛,啊,不好意思,说惯家乡话了,你是不是听不懂啊?我换个语言再说一次?”
父亲要我带回去的人死了!父亲要我带回去的人死了!
力士朝天怒吼,好似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对着这个男人的方向撞来。
男人不闪不避,眼神玩味。
力士觉得自己撞到了男人,但身体的感觉却像撞到了一团空气。
为什么?他的大脑无法想明白这个问题。
“喂。”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力士转过身,可脖子以上却没有听话,还在身体的另一面,接着掉了下来。
他就这么死在了雨夜里。
碧发青年仰面躺着,身上只有喘气的力气了。
一个男人出现在视线之内。
“你说我该不该杀你呢?”男人问他。
他没有力气回答,只在眼神里流露出求饶的意味。
“算了,算了。”男人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心里刚松口气,男人又折了回来。
“反正都是顺手的事。”
男人蹲下来,右手像是一把刀轻轻剖开青年的胸腔。
他的动作缓慢而仔细,做这种事他很熟练,知道怎样才能带来最大的痛苦。
..
詹妮洛丝在睡梦之中惊醒,她刚刚做了一个噩梦。
搬开身边男人压在身上的手,下床,她打算到桌上取点水喝。
昏暗的烛火还在燃烧,桌子上并没有水壶,在亮光里,是两个整齐排列的人头。
“这份见面礼还喜欢么?”声音随着詹妮洛丝警觉地向四处观察的动作在她耳边响起。
“是你。”詹妮洛丝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是我,真是好久不见了,我一回来就想着给你份礼物。”
“既然好久不见,你为什么不出来让我见见呢?”
“哈哈,我见到你不就够了。”
詹妮洛丝不再理会他,目光移向其中的一个头颅,伸出手抚摸头颅的发,动作轻柔。
“门罗呢?”
“门罗是谁啊?长什么样子的?”
“..算了。”
..
路易盯着义子的无头尸体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他脸上没有表情,肥胖的身子站在雨夜里,身上早就湿透了。
“埋了吧。”他终于说话,给了在一旁等候的仆人一个命令。
这一刻,他脸上的凶残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