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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边防军十八美(3)

下午四点多钟,巡逻的队伍终于到达目的地993高地。大家都发现了一块3平方大小的水泥地面。丘连长用气愤的语气告诉大家,这是当年苏军强行设置在我方防区的一个了望哨,后来苏联解体,中见双方联合勘界,此处归为我方,双方拆除了嘹望哨,留下这个空白,以为史鉴。

经过一番巡逻,大家感觉饥肠辘辘,便取出携带的干粮来吃。钟国疆、钱大位、易爱边他们,和大家凑做一处,大口大口咀嚼,谁也不顾自己是啥吃相。吃完了,踏上返程。艺术家们先后哼起来,说走不动了。丘连长说,不要紧,让战士们给他们讲几个边关的故事就好了。

战士们就讲他们刚当兵时,到这边来巡逻,也走不动,脱掉鞋子,脚被扎了,只能再穿上;拽下帽子,头被晒着,只好再戴上;脱掉上衣,背晒着了,也只能再穿上。热得实在受不了,脱下了裤子,没想到,四脚蛇跳到屁股上来了,吓得大喊一声“妈也!”慌忙提起裤子,坏了!那四脚蛇的尾巴在裤筒里直跳,慌忙再脱掉裤子,这一回可让老兵逮着了,吼道:“新兵蛋子!我操!你怎么敢光屁股啊?叫双国边防军笑话吗?”

“哈哈哈……”艺术家们一阵大笑,传过了边防线,传向双国境内。

笑过之后,大家果然觉得浑身有了力气。易爱边看看天空,叫大家加快步伐,赶在太阳下山前回到连队。

回到连队,在官兵们的协助下,洗衣洗澡,吃晚饭,整理过资料,艺术家们就睡了,一夜无话。

次日上午,摄制组继续前进,于十二点钟赶到了素有蚊蜗王国之称的银河连队。

易爱边曾经多次和同仁们说过,烽塔边防线上蚊蝇多么多么厉害,这次随他来的人们,个个都想早早地一睹为快。陈诗歌和朱一娟还有梅高洁,对大家说:“别着急!银河连的鱼儿更美,请艺术大师们先来个花港观鱼吧!”

大家一时怏快,但得服从纪律,只得跟着陈、朱、梅三位女将来到银塔河边,观看连队为配合摄制特意安排的钓鱼比赛。

陈诗歌趁机介绍说,银塔河其实是条界河,纵贯中识两国边境,每年7月,气温开始上升,赤日炎炎,将两岸积雪烤化,汇成大流,直奔河中,飞泻而下,涌人V国境内的阿拉湖中,湖水迅猛上涨,惹得湖中成千上万的鲤鱼鲫鱼怒发冲冠,逆流而上,偷偷越境,潜人银河河畔产卵繁殖。每当此时,连队官兵们便兴味盎然,巡逻训练之余,每每三五成群来此散步观鱼,在心中与鱼儿们对话。连队因地制宜,趁热打铁,钓鱼比赛就摆上了前台。

易爱边平素酷爱钓鱼,手心未免痒痒,跑到钟国疆身边,悄悄说:“让我们也当当姜太公行不?”

钟国疆纳闷地看着他。他又说:“香辣红,我想和你比比钓术,看谁是最高明的钓者,你敢不?我想你未必敢的,因为你枪法精,可钓法不一定行啦。”

钟国疆心里明白,他这是点将不如激将,哈哈一笑,说:“邵副司令,易大哥技痒,你看如何?”邵马上说:“好办啦,就让大师们也过过瘾好啦。心相通摄制组在银河连队多待一晚不就万事大吉啦。”

这下可热闹了,大师们个个奋勇争先,不管男女老少,一个个拿起了鱼具涌到河边,找个阴凉处垂钓起来。钱大位和卢小跳一块儿,蹲在了一个低洼处,专心致志地注视着浮子,卢小跳不时地朝水中撒饵。

钟国疆注意了,万有生也注意到,亨利没有钓鱼,而是挂着相机到处转悠,不时地按动快门,拍下他所要拍摄的景观。

银河的鱼儿本是呆笨的疯狂的,好钓得很。但是,经过这几年的整治,环境美了,钓者也越来越多,鱼儿们因为连年上当,变得聪明起来,不再疯狂,要想叫它们愿者上钩,并不那么容易。

易爱边的钓术看来真是一流,垂杆不一会,就钓到了一条大鲤鱼,哈哈大笑,朝钟国疆竖着大拇指。

钟国疆为他高兴,称赞道:“好啊!你肯定是全国钓鱼协会的会长喽。”

“不!是副会长!会长嘛,通常由退休老干部担任。”易一本正经地说。

钟没吱声,轻声对帮他撒饵的陈诗歌说:“你快想办法,让我别太难堪啦。”

陈偏过头,朝他莞尔一笑,说:“好来!看我的。”腾地弹起身来,一溜小跑,来到连长崔银床跟前,耳语几句,崔连长马上丢下钓杆,跑到指导员芦荟根跟前,嘀咕了几句,芦随即收起竿,快步走到钟的跟前,说:“政委,我来帮你撒饵。”

他一边撒饵,一边教钟如何操作,不一会,钩就被鱼儿咬住了,芦急叫道:“首长,快起竿!”钟国疆心中一紧,一下子将钓竿扯了上来,哇条大鱼,金晃晃的,摇头摆尾,苦苦挣扎着,也无济于事,被眼明手快的芦荟根,惊喜交集的陈诗歌、梅高洁三人捉住了,举起来,尖声厉气地叫道:“易组长,大师们,钟政委也钓着啦,你们看啦,好大哟!”

易爱边大笑,朝钟伸出大拇指,说:“神了,香辣红,真是哈都灵通!”

这一下,所有垂钓的人都被煽乎起来,个个都想成为钟、易第二,也钓条大鱼,满足心理需要,晚饭也好吃自己钓的鱼,那可是格外香甜。

郭大成跑到钱大位跟前,教他如何垂钓,他说他可是垂钓高手。郭说,一切因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变化着,这儿不是黄浦江,你得因地制宜。他一怔,说:“你教我几招吧。”郭说自己不行,给他请个高手来。朝崔连长招招手,崔跑过来了,他就叫崔帮钱钓。不一会,钱大位惊喜地叫道:“有啦!”一甩竿,拽上来一条金色大鲤鱼。钟国疆连忙为他鼓掌,易爱边也朝他伸出了大拇指。

紧随其后,连队官兵们连连报捷,大师们显得略逊一筹,他们也钓到了,但尾数少了许多。开始,易、钟、钱等客人相继钓上鱼来,是连队有意安排,叫客人先高兴,否则,那能叫他们落后?

邵兴邦一向看不上钓鱼,总认为是浪费功夫。此时也格外高兴,心中一动,跑到芦指导员跟前,叫他派些钓技高超的官兵帮那些不会钓的客人,尽快得手。芦指导员正想表现,马上叫来几个士官,叫他们四处转转,当好钓术指导。士官们领命,跑开去了。

这一招果然奏效。不一会,欢叫声此起彼伏。

看看太阳已经偏西,邵兴邦宣布钓鱼比赛结束,双方打了个平手,天色不早,先回去休息,晚饭就请各位大师美餐,并且要给大家发奖。

回到连队,大家余兴难消,洗漱过后,一起跑来给钟国疆、邵兴邦讲体会,钟叫郭大成、万有生等人——作下记录。大家谈笑风生,一直说到开饭号吹响,才一起走进连队饭堂。

不用说,这顿晚餐别开生面而又别有风味。大家的面前都放着一盆自己钓的鱼,吃得真个是满身喷香。自然,这吃饭的全过程也成了千里大巡边的必要内容。

俗话说的好,福兮祸所伏。鱼香还在嘴边环绕,蚊子就袭上身来了。

事先约定,一定要拍好蚊蝇王国,让大师们都亲身体验蚊蝇的厉害,保证摄制的真实性。吃过晚餐,全体摄制人员便跟随连队巡逻队,徒步涉过齐腰深的银河,来到北岸防区实地巡逻。借着黄昏前的光亮,大师们极目四望,无一不发出由衷感叹。

易爱边说,沼泽四布,水草茂盛,确实是个盛产蚊子的好地方。

钱大位说,芦苇丛丛,炎热难当,恐怕是易攻难守哇!

阿诗歌说,没错喽。大家请做好战斗准备,轰炸机很快云集而来。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密密匣匝的蚊子像黑云一般扑面而来。惊叫声,拍打声,一哄而起,汇成奇特的大合唱。

钱大位连续几巴掌拍到脸上脖子上,伸出手来一看,竟然血迹斑斑,数数竟有40多只!

钟国疆调侃道:“老弟,蚊子最讲平等,大富豪一样咬哦。”

钱反来调侃他说:“都说权大,这蚊子却也咬香辣红,你如何打击报复呀?”易爱边笑道:“两位,我觉得幸亏有大自然制约着,要不然,有钱有权加有势的人啦,还真是啥都要讨伐杀灭哩!”

卢小跳说:“你们还有心情说笑?我都被蚊子吃掉啦。十面埋伏,怎么赶都无济于事。”

梅高洁说:“你真是呆了,叫人代劳啊。有人能撒土成兵哩。”

卢小跳忽然想起,说:“你这鬼丫头,就知道幸灾乐祸,还不赶快把蚊蝇克星叫来,保卫首长们的安全啦?保镖咋当的?”

梅高洁一听,马上请示钟国疆。钟说,可以叫章克文来表演表演,保卫什么的就没必要了。

邵兴邦马上叫芦指导员落实,芦却说章克文已经调到教导大队任教官去了。钟、邵二人这才记清,常委会上还争论过,最后是钟说总不能人家一有本事就老窝在一个地方吧,才达成一致意见的嘛。钟说:那你再叫一个新克星来吧。芦说没问题。一会儿,三排长胳家兵跑到了钟国疆面前。钟就叫他给易爱边驱蚊。胳也不谦虚,掏出弹弓来,一连几发,果然就把蚊子赶走了,再也不敢来骚扰。这下坏了,钱大位和几位女士都站到了他面前,他扭头用眼光请示芦,芦又用眼光请示钟,见钟点头,就叫胳继续。路便左右开弓,让他们——满意地离开了。

见胳已是大汗淋漓,邵兴邦就叫他返回。可是,易爱边却叫住了他。大师们早在一旁看傻了眼,也要亲身体验一下。邵见钟朝他使眼色,就命胳继续操作。卢小跳给他递上一杯水,他一咕嘟喝完了,将那纸杯扔到一旁,叫道:“要试的全都站成一排,隔五十公分一个,快!集合!”

大师们此时很快站成一排。胳排长叫声“好啦!”啪啪啪!二十响过后,收住弹弓,并不喘气,笑问道:“还有蚊子咬吗?”大师们——扭头转脖子,又用手摸摸,一起叫道:“没有啦!谢谢神枪手!”芦指导员一旁自豪地叫道:“胳排长这是左右开弓,他有两把弓啊。”

钟、邵二人立即记住骆家兵这个名字。钱大位和卢小跳也记住了这个名字。好笑的很,亨利也记住这个名字。他拨开艺术家们,凑上前来,叫道:“骆家兵,好小子!来,给本侯爵也表演一下!”

骆立住脚疑惑地盯着他。邵朝钟伸出手,钟点了头,他马上说:“胳排长,成人之美吧。”

胳慢慢腾腾地转过身来,一边张弓,一边说:“你准备好了吗?弹子就要到了。”说时迟那时快。啪啪啪!一连四发,嗖,从亨利两耳边飞过,蚊子,顿时,嗡嗡飞走了。亨利不过瘾,叫道:“还有蚊子,再来,再来呀!”骆家兵知道他这是在玩他,笑道:“来就来喽!”啪啪啪!又是一连四响,只听亨利一连四声惨叫,紧接着,他双手捂住了脸,破口大骂:“中国猪!你想谋杀吗?”

钟国疆在心里赞赏着:“骆排长,好样的!”

邵兴邦也在心中说:“骆家兵,你打贏了。我就看这家伙不顺眼。我要提议嘉奖你。

钱大位吃吃笑过,拨开芦苇,挪到钟的跟前,低声说:“老连长,你瞧那副蠢猪样,还骂人哩!”

钟说:“先让他图个嘴皮子快活吧,看后面的好戏喽。”

芦指导员不知底里,急忙上前责怪胳。骆却理直气壮地说:“长官,我是必要如此嘛。你仔细看。”芦又连忙跑上前,挪开亨利的手,替他检査,不由地哈哈大笑,说:“亨利先生,我们从来都讲和平共处。你不该骂人。”从口袋里摸出一面小镜子,塞到亨利手中,“你看看,四发弹子打死了多少蚊子?”

大家一听,都围过来看,摄影机的镜头都对准了亨利和胳家兵。亨利脸上血糊淋拉的,可死蚊子在血迹上仍然清晰可辨,陈诗歌很调皮地替他数了数,报出数字来:32只!此时,胳家兵大步跨上前来,厉声说:“亨利先生,我打的是蚊子。你不该骂我。我要你向我道歉!”亨利扭头看了看钟国疆和钱大位,见两人都面有愠色,不得已,像蚊子叫一样说:“对不起!”大家听了,报以一阵哄堂大笑。

崔连长要大家继续前进。往前走了大约几公里之后,官兵们在草丛中隐蔽起来,实施潜伏性巡逻。邵兴邦也叫摄制组人员跟随潜伏。

肩负任务的和跟随学习的,一起睁大眼睛,警惕地观察着边防线。

所有人都进人相对静止的状态。这给蚊子大军提供了发动猛攻的机会。嗡……冲锋号一阵紧似一阵。须臾,大军从天而降,将人们团团围住,狂轰滥炸,像前面一样,惊叫声和拍打声的大合唱再次响起。崔连长欲制止,邵兴邦却摇手制止了他。

官兵们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梅高洁不失时机地给钱大位和易爱边他们解释,官兵们一是纪律约束,不敢吭声。二是天长日久,体内产生了抗体,不怕蚊毒,任蚊子如何叮咬,也不会肿起来。

易爱边显然受到感动,吩咐摄影师们专门摄下官兵们巍然不动的镜头,一边又说:“这也是邱少云精神。”

有趣的是,军犬格鲁迪也像战士们一样,任凭蚊子如何咬噬,一声不吭,只不过跳来跳去,在原地打着转儿,惹得陈诗歌一把抱起它来,叫摄影师为他来个特写镜头。

摄影师们受到深深感动,捧起机器,来到列兵邵根红面前,为他拍特写镜头,只见他的脸上脖子和手上被蚊子叮了一百多个红印。他以苦为乐,轻轻对摄影师们说:“我的血呀,是甜的,蚊子可喜欢吃了。”旁边一个列兵压低声音凑趣道:“我的血有味道,充满了阳刚之气,来咬我的蚊子都是母的。”

蚊子仿佛能辨认出新老和雄雌,追着几个新客和女性,穷追猛打,一只只伸出长嘴,集体作战,叮了又叮,咬了又咬,似乎尝不够新鲜一样。而她们都缺乏经验,手忙脚乱,四处拍打还是防不胜防,数不清的蚊子从她们的脸、手、脚、脖子,还有其他暴露部位,从容而狠毒地下口,饱餐一顿,扬长而去。只有极少数蚊子反丢了卿卿性命。

时间无情,一秒秒地逝去。官兵顽强,一个个圆睁双眼。客人们动情,心中感佩不已。摄影机兴奋,一个个镜头,摄下边关的真善美。

易爱边总是多愁善感,此时此刻,他想起了北京,想起了妻儿老小,猫着身子,来到钟国疆跟前,轻声说:“钟政委,如果我被蚊子叮死了,算烈士不?能不能埋到忠勇山去呢?”

钟国疆一下被问住了。还是梅高洁转得快,替他答道:“易前辈,有边防军在,边关决不会出现蚊子叮死人的大事故。”钟国疆这才接上话说:“易组长,想家了吧?叫你吃苦了。”

“是想家了。”易爱边坦诚地说,“因为我太感动。梅干事说的太好了。我再加上一句。只要边防军在,就会扫除一切害人虫,保证千家万户安康幸福。无私奉献加顽强拼搏,正是这人类最高尚最纯净的美丽。我们都不虚此行啊。”

太阳落山了,漫长的两小时巡逻任务终于完成。邵兴邦下达了全体人员跟随官兵返回连队的指示。

大家起身整理一番,若无其事,也是深有体会地说:“蚊子们,再见了!”

回来的路上,易爱边问崔连长,为何没带防蚊子的药。崔苦笑一下说:“天下的药都不是完美的。前几年,我们戴着破草帽,买不起药。现在有钱了,分区机关给我们配发了足够的防蚊药,叫驱蚊散,等等。可对付一般蚊子可以。对付一阵于可以。久了也就被蚊子看破了。到这儿潜伏观察,蚊子太多了,也就驱不散啦。”

回到连队,大家无不松了一口气。但是,相互看过之后,又惊叫不休,因为,没一个人逃过蚊子的袭击,身上都有数十个甚或是一两百个红包。

崔连长和芦指导员带着战士们出现在临时性大宿舍里,给大家发放花露水,叫赶快喷上。大家照着做了,还是感觉痛痒难当。崔就叫大家马上洗澡,蚊子的毒一经汗水就会降低。芦指导员说,洗澡可能不一定出得了汗,需要活动活动。大家马上异口同声地说:“请马上安排!”

活动是打篮球。所有客人一起涌到篮球场,分成两队,忘却疲劳,疯狂地奔跑,带球,抢球,断球,投篮,打得难解难分,汗流浃背,一个个气喘吁吁。邵兴邦见好就收,一声哨响,崔连长宣布篮球赛结束,请到澡堂领奖。

如今连队条件真是好啦。有了男女两个浴池。梅高洁带着卢小跳几个女客人,匆匆来到女池,也不关门,脱光了,冲进池中,扎猛子,戏水,热闹了好久。洗完穿戴好了,齐回大宿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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