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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边防军十八美(2)

呼吸着略带草香的边关空气,踏着碎石铺就的营区小道,副连长布隆华自豪地告诉大家,全面落实分区党委的锦囊妙计,经过大规模科学规划和建设,连队已基本实现了花园式连队和生态化营区。说完,他当向导,引导大家去参观连队厨房和宿舍。

土灶不见了,代之以马蹄形灶台,烧的是高能煤,所有坎具都是不锈钢制品。班排宿舍内,书桌软椅等用具一应俱全,地面全铺贴着大理石或是瓷砖,显得整洁明亮。宿舍后面一大片柳树林中,休闲亭柱圆顶亮,画栋雕梁,煞是好看。亭边,溪水哗然作响,歇凉的官兵们吟风咏月,相映相衬,情趣横生。

易爱边一行又把摄录机镜头对准了班排长们,七嘴八舌地问:“平常吃菜怎么办,有肉吃吗?大环境一时难改变,你们寂寞吗?”

班排长们把他们带到了菜地,指着那些名目繁多的蔬菜,用自豪和自信的语气回答:“这片菜地有十几亩呢,你们看,黄瓜、西红柿、辣椒和韭菜还有萝卜大白菜都长得很旺盛哦。”

待记者们摄取过菜地的镜头,班排长们又把他们带到了连队牧场,真个是风吹草低见牛羊,还有猪儿在一旁,都是膘肥体壮。接着,班排长们又把摄影家们带到了连队鱼塘埂上,只见五百多只鸭鹅戏水拨波,嘎嘎声此起彼伏,各种鱼儿一会打挺,一会露出水面,一会又飞过鸭群,鸭子们不时地扑动双翅,伸出扁嘴去追逐鱼虾,好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不知是谁问了一句:“鸭子、鹅这么肥,该没有蛋下了吧?”“谁说的?”班排长们不乐意地说,“走,跟我们去捡蛋。”大家便随着他们走进鱼塘边上的树林,林中鸭蛋鹅蛋俯拾皆是,乐得记者们一个个摄下了两蛋镜头,全都是特写。

各种镜头对准了指导员田更长,他从容不迫,侃侃而谈:“每逢节假日连队文化活动室异常热闹……”易爱边叫他先别说了,跟钟国疆商量,请连队现场表演。钟毫不迟疑地说:“就让官兵们提前过个周末好了。”田指导员一听,喜笑颜开,立即吹响紧集集合哨,命令全连进行每周一次的文化活动。五分钟过后,全连官兵分为四股小部队:一股进入电视室,围坐在数码彩电前收看电视节目,有20多个频道,还可播放光碟。一股进入阅览室,这里政治、历史、军事、文学等等杂志报刊一百多种,令人眼花缭乱。一股进人了图书室,先在装有3000余种图书的三排书架前注目,慢慢搜索,然后坐下来打开自己喜爱的书本,开始知识的海洋之旅。还有一股进人了科技室,玩电脑,打印材料,打开扫描仪,复印资料。另有一些官兵使用卫星电话,开始东南西北地通联。

摄制组全休人员都说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采录完毕,又转到外景来,将镜头对准门口的一个匾牌,上面谱写着神角连连歌《俄爱神角角》。易爱边经钟国疆同意,请田指导员集合队伍,齐唱这豪情满怀,壮志凌云的歌:国旗映蓝天,白杨站门前……扎根神角角,青春献边关。

接下来,陈诗歌和朱一娟将话题引到了欧亚大陆桥上面,正好一列火车撒着一路青烟,慢腾腾地驶过阿拉山口,大家又争先恐后拍摄一番。

邵兴邦告诉大家,第三站是铁堤连队。在宽敞的柏油大道上奔驰了两个多小时,便到了铁堤连队。天已擦着黑影子,邵兴邦请大家休息,明天再干。易爱边说,开始就统一思想了,要连轴转,不能像香辣红,五天等于720小时,也要一天当两天用。邵兴邦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摄制组进人夜间作业。全体人员怀着悲愤的心情,肃立在忠勇山烈士墓前,献花,鸣枪,默哀,致敬。

在钟国疆和梅高洁的带领下,大家来到了一个独立山包,陈诗歌指着前方告诉大家,再往前走不到一公里就进人W国境内了,在这个小山包四周,留心寻找,还能找到当年烈士们保卫边疆留下的弹壳弹片。这一说,大家便争先恐后地寻找起来。梅高洁和郭大成还有朱一娟、邵兴邦他们,都找到了弹片弹壳,送易爱边他们作纪念。他们当即摄人镜头,说是此次行动的题中应有之义。

钱大位悲叹道:“英雄们匆匆忙忙地走了,边境线和铁丝网上却留下了人们对他们的无限情怀和追思。”

卢小跳却说:“钱总,不必如此沮丧,任何人都必须跟着时代步伐走啊。”

钟国疆马上教训道:“小跳啊,你可能不大明白,边防军人的血要热得多啊!你看,这儿当年的硝烟已薰蒸成焦黑色,但是,凡在这儿生活和守望的人们,血管中都流着相同温度的血液,永远也不会冷却。”

易爱边连声叫好,命随从录下钟的这段话,邵兴邦叫连长申国旺带大家来到了红旗哨驻所,拍摄一番后,回到连队,吃了晚饭,大家都兴致盎然,吵吵着马上拍风,说这儿不是有名的大风口嘛,每年6级以上的大风要刮250天以上,最大风力达12级左右嘛。申国旺幽默地说:“这儿的风啊,都是溜尻子货,只要见到大官大腕们来,准会来个变脸,换上温柔敦厚的面孔。大家不信,叫钟国疆、易爱边还有钱大位、邵兴邦,甚至连陈诗歌、卢小跳也带上,一起马上离开,先到远处去躲躲,让风婆婆马上出来见大家。”

这几人勉强一笑,坐上车跑到野外去了。

说起来真是怪极了!几个大官大腕们刚刚走开,那老辣的风婆婆纷至沓来,越刮越猛,先把大家刮得东倒西歪,接着就是刮掉了用十根8号铁丝做成拉绳的电视接收器大锅,扑通砸到地上,满院了乱撞,发出叮当哐咚的声音。摄制组中也有偏向虎山行的英雄汉子,相互抱成一团顶风作业,躺倒在地,操作机器拍下这难能可贵的大风。一声巨响,连队煤球房的屋顶被刮飞了。紧接着,哐当一声,操场上的篮球架被连根拔起。再接着,一阵细细的哀鸣声传来,扭头一望,连队饲养的一群小鸡被风刮到墙上,顿时化作肉饼。

早有电话打到钟国疆手机上,他也想看个热闹,忙叫钱大位、易爱边他们赶紧返回,一饱眼福。可是,他们一到连队操场,风婆婆妈妈们都逃之夭夭了。全体人员齐声欢笑,满怀激情地进入了梦乡。连队执行分区党委指示,因地制宜,将会议室和晾衣房腾出来打成地铺,男一间,女一间,就是钟、钱、易三位大官“大好佬”也一样挤在地铺之中。

次日清晨,这支心相通车队沐着晨曦,嚼着连队特制的韭菜西红柿加鸡鸭鹅蛋大饼,一路歌声,朝第四个摄制点进发。

两个小时后,到达了目的地钢刀连。指导员龙军奎领着大家参观了营院景观,说是和神角连差不多,大家也觉得别无二致。易爱边和钟国疆商量,重点拍摄软件建设的景象。龙指导员说这方面在本连队可胜出一筹,请艺术大师们看看连队的编辑部。大家跟着他走进一间门上挂着《丘河晨报》的屋子,几名战士立即起立,给大家敬过礼,默默地站立一旁。龙指导员告诉大家,这个连队开展了群众性读书成才活动,每月办一次读书演讲比赛,每月出一份《丘河晨报》郭大成觉得他说的不过瘾,越俎代庖,把大家带进了连队荣誉室。啊呀,各种奖状奖牌简直就像百货店中的商品,琳琅满目。大家兴致勃勃,纷纷动手,摄下眼前五光十色的镜头。郭大成朗声告诉大家,这个连队近三年来成就辉煌,就培养人才面言,32名官兵取得大专以上文凭,48名战士掌握了一至两门实用技术,连队被军区评为自学成才先进单位。

中午,连队就地取材,为摄制组做了一顿丰盛的午宴,烤全羊!经钟国疆同意,邵兴邦从大轿车上搬来两箱啤酒,大家酒足饭饱之后,启程前往第五站,驻守在乱石沟的圣塔连队。

这个连队易爱边已经来过两回,比较熟悉了,各种资料也都采集过了,只做了普通的采访,再让艺术家们与官兵们合影留念之后,登车赶往第六站——孔雀连队。

孔雀连易爱边也来过,因为没能见到翻天闹海的硕鼠,深抱遗憾。此次来前,他跟大家说妥,非要在“老鼠洞”住一宿不可,叫做不见硕鼠不罢休。

然而,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奔波,车队停在了孔雀连队门前的操场上时,大家的失望就开始了。只见四周百草茂密,鲜花盛开,群蜂飞舞,湛蓝的天空飘着悠悠白云,可是,传言中那些随心所欲、无所顾忌、悠然自得地吞噬着五谷杂粮欢蹦乱跳、打情骂俏的一个个肥头大耳的硕鼠们压根没有了踪影!

“这是怎么搞的?老鼠咋的没有了?老鼠不是保护动物啊?像当年除四害那样,除掉了吗?”易爱边带头,大家跟上,用不满的口气问,因为大失所望,都有些不理智了。

梅高洁征得钟国疆同意,挥手对大家说:“几年前,这儿脏乱差,环境污染,成了老鼠肆虐之处,经过几年的整治,现在这儿环境优美,处处明亮光洁,老鼠们就不敢再待啦!跑到深山老林里去了。请大家别再遗憾,实在想看硕鼠,钟政委说,可以多逗留一天,专门组织大家到深山沟里去找它们。”

大家都嘘了一口气。易爱边说,专门去找老鼠就免了吧,好在有历史资料记载,碍不了事。钟国疆说这样好哇,邵副司令领艺术家们去拍老黄牛精神,再给边关诗人和红哨楼一些镜头,他们就去第七站好了。

邵兴邦说声这样最好,就领着易爱边一行去了。钟留下来和钱大位说话。刚说几句,亨利二百五打来手机,给钱说他也要来加人千里边关大摄制。钱一边复述着他的话,一边用眼光向钟请示。钟心中有数,亨利这是又要捞啥外快,搞新名堂来了,让不让来呢?他压低声音给钱说:“我得请示艾书记。”钱马上回话说:“亨利先生,现在这儿信号不好,听不清,一会找个信号好的地方,我再给你说。”

钟国疆当即打电话给艾力伟。艾说可能不行,得孙家烈点头才行。钟又打给孙。孙却满不在乎地说:“这是多大的事嘛,你就让他来好了。你不是常教导我们,小小泥鳅翻不起大浪嘛。”

明人不用细说。智者一点就透。钟国疆一句也不多说,合上手机,并不看着钱,冷静地说:“你的老朋友了,让他来吧。”

钱“嘿嘿”一笑,说:“你老奸巨滑呀,打电话不避我,电话中的话却不一定不避哟。我明白的。和平发展嘛,打得赢加不变质。你信,我就跟着你信好了。”

当艺术家们回到连队大门前时,一辆豪华福特轿车狂奔而来。车门开处,亨利二百五摸着大胡子,再抻抻黑色西装,扬扬头,伸长脖子,朝钱大位举起手,夸张地叫道:“钱先生,你好!”

钱热情地迎上前去,一边说:“亨利先生,你好。”一边与他亲热地拥抱了,把他带到钟国疆面前。他故作惊讶地叫道:“哦,钟,没有想到你也在此,想必我们真是有缘!”伸出手来,与钟握一握,又跟着钱去见易爱边他们。

易爱边还算有政治警惕性,过来悄悄问了钟国疆,然后吩咐一名手下带着这位美国大老板转悠,别让他跑丟了就行。

看不见老鼠,大失所望,易爱边他们就不想再待下去了,提出连夜行军,奔向第七站。钟叫邵定。邵说,别赶得太急了,艺术们的身体可不比边防军官兵,弄得太疲劳,反会误事,还是在孔雀连歇一晚妥当。易爱边不再坚持,吩咐大家吃过晚饭,整理一天的资料,早些休息,明天早些赶路。

黑夜很快过去,黎明再次来临,摄制组的车队又出发了。十点半钟,到达了拉朽连队。

拉朽连队周围没有甜水水源。官兵们吃的是从两公里外的山脚下拉上来的山涧溪水。上次军区总医院夏科龙政委带队来烽塔边防巡诊的时候,专门叫专家们对这儿的水质检验过,水中含氟、碱等十几种矿物质,对人体有害,其中要数酸碱盐最能刺激肠粘膜,弄不好就导致腹泻。还有,有机汞导致蛋白质变性……当时,专家们说了不少。但是,连队一时没有足够的人力财力特别是技术力量来解决这个难题,团里和分区也只能望水兴叹。

易爱边听了钟国疆介绍,和大家一样,偏不信那个邪,非要在此过夜,亲领一下滋味不可。邵兴邦便下达了在拉朽连歇宿的命令。

大家在会议室和晾衣房住下来,就开始洗脸。这才发现,肥皂几乎没有泡沫。太阳能热水器所烧热的洗澡水,虽然也算充足,洗得还算痛快,却在身上留下白色的汗渍状。艺术大师们并不嫌弃,反而说这是一种新滋味,大首都可是享受不到。

洗完澡自然要喝水,邵兴邦吩咐连队给艺术家们备上青茶加上野菊花。然而,喝下去之后,不到五分钟,大家都喊肚子胀。有几个年轻的摄影师,调皮地相互听肚皮,直听得里面咕咕直叫,却硬是放不出屁来。不一会,一个个捂着肚子跑向厕所。

午饭开始了,大家心怀好奇地走进连队饭堂。先见桌椅板凳新崭崭亮晃晃的,再看饭菜同前几个连队一样花式多样,香气四溢。待坐下吃过之后,才知道这儿的水有助消化的功能,饿得快。艺术家们和官兵们一起笑称这儿的水是消化剂。

刚巧碰上七一建党节,艺术大师们一个个兴致难消,不管钟国疆他们如何劝解,硬是吵吵着要冒着高温到防区南段去巡逻,摄取千里边关官兵大巡逻的宝贵资料。实在无奈,钟就同意了。于是,一队颇为壮观的队伍在连长丘连阳的带领下,先坐车来到了营门前的大山下,徒步向山顶攀登。整整爬了两个小时,累得艺术家们一个个长吁短叹,叫苦不迭,却还是舍不得返身下山,全都奋勇向上,直达山顶。

山顶上无限风光,杂草丛生,山花斗艳。丘连长喘着气告诉大家,这就是无人区了,请大家注意脚下,别让杂草绊倒。

稍事休息之后,大家开始体验无人区巡逻的滋味。踩着半人深的杂草,心里不停地犯嘀咕,不时地相互搀扶一下。突然,几只野兔从大家脚下窜出来,扑腾着杂草和山花,腾腾腾,跑了好远,钻人草丛不见了。大家正惊异着,又有四脚蛇出来惊扰,吓得陈诗歌、朱一娟还有摄制组的女士们一个个大呼小叫,大家跟着起哄,叫的叫,笑的笑。丘连长抬高嗓门喊道:“请大家别惊慌,这儿的生态环境好啊!草中常有毒性动物出没,还时不时地碰上狗熊、野猪、狼和狐狸等大动物,最常见的是蛇。以前,官兵们巡逻,总难免被毒蛇咬伤,要送到野战医院去治疗。现在方便啦,分区卫生所为所有连队配发了蛇药,随时带在身上,随时敷用,保准没事。药已发给大家了,别忘了用。”

大家都听明白了。有几个年轻的摄影师逞能,叫着要抓几条蛇来拍几个特写镜头。但是,一路向前,并没有谁被蛇咬着。那草丛中的蛇,自连队配发蛇药以后,像是闻到了药味,再也不敢肆虐了。

“连长!”两名走在前面趟路的战士忽然大叫,“这儿的铁丝网断啦!经检査,属于自然断裂!”

丘连长举起胸前的望远镜看过之后,命令道:“马上修复。”

两战士随即掏出手钳,三两下就修好了。自然,他们的麻利动作准确及时地被摄人了艺术家们的镜头。

天气越来越热,风儿丝毫也无,火一般的太阳烤得人们头皮发痛,遮阳帽和花伞似乎失去了功力,挡不住骄阳的袭击,大家身上的衣服都汗透了,不一会又被晒干。几个干湿互换之后,迷彩服上呈现出一道道一片片似盐一般的白色汗渍,这也引起艺术家们的好奇,相互拍照,留作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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