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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

袅袅仙气,闪烁灯光中飘出一个腰细若弱扶柳,胸丰如满月,媚眼莹莹的女子。

女子下颌尖尖,似斧劈,如锥子一般尖细。

唐伯虎将身子缓慢地朝后移动,双手渐渐移动开,鲜红温热的鼻血似潺潺小溪一般流淌下来,落在身前的桌子上。

不远处的几个剧务着急地说道“这是热得啊,灯光烤的——”

被称呼为文豆豆的大明星妖娆的举起手来,双唇微微一翘,轻声说道“大家好,很高兴来到鉴宝节目,和大家共同度过愉快的六十分钟——”

话音刚落,一直沉寂的观众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啪”“啪”“啪”一个个牌子在观众席上竖立起来,人人高喊着“豆豆,我爱你——”

每个牌子上书写着“豆豆,我爱你。”或是贴着此女的大头贴。

“挖塞,比我还受欢迎——”唐伯虎手撑下巴,吃惊道。

文豆豆摇摆着朝唐伯虎飘来。

唐伯虎瞪着两只圆圆的眼睛,道“蛇从雾中来——”

文豆豆朝唐伯虎微微一笑,坐到唐伯虎附近的一个位置上。

美女主持人面朝摄像机,微笑道“唐宋元明清,上下五千年,泱泱大国,璀璨文化,每一个历史时期都有特定的文化和时代印记,源远流长的文化传承下来,就是一个中国。

成王败寇,史书都是胜利者的狂欢。

但这无法抹杀真正的历史,埋在地下的宝物,被百姓们收藏的各种各样的文玩就是真正的历史,是不会做假的历史。

这一期我们的主题‘书写在大明,珠圆玉润泽华夏。’

我们将陆续请出十六位民间收藏者,请我们的十位专家和两位金牌嘉宾对他们的收藏品给出鉴定和市场评估价格。

此次鉴定现场,我们同样邀请了闸北公正处来做现场公证,并会现场颁发鉴定证书。”

美女女主持人手指身后的大屏幕,微笑道“场外的观众若要参与节目互动,请拨打13838383838,节目组会随机抽取幸运观众两名,幸运观众将得到一次肯得基赞助的豪华午餐欧洲五日游。”

全场鸦雀无声,忽听一声鸣锣,大屏幕上出现一个紫色的大砚台。

随着大屏幕上多角度多方位的展示,美女主持人缓缓的介绍道“今天第一位出场的藏友是来自湖南的张先生。

张先生来现场求鉴的是一方紫端抄手大砚。此砚长23。5厘米,宽14。4厘米,高4。4厘米,重2343克,个头硕大,用材厚重,造型磅礴大气。

下面我们请出张先生和他的宝物。”

在热烈的掌声中,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手捧一方砚台从舞台后的大门里走了出来。

“您好,张先生,请问,您是怎么得到这个砚台的?”美女主持人问道。

“这是我家祖上一直流传下来的,一直没觉得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东西,今天就是想来看看,经历了这么多的年头,这东西究竟价值几何。”

“张先生真是文人雅趣。好,就请我们的专家们和嘉宾们来鉴赏一下,给出最专业的解读。”美女主持人说道。

被称呼为张先生的中年男子将砚台小心翼翼地放在舞台正中央的一个紫色檀香木的大案上。

十名老专家和唐伯虎及文豆豆走到大案附近,纷纷俯身,仔细地观察这方砚台。

一名叫做姜明子的老专家道“这方砚台的材质为老坑紫端砚石,质地温润细腻,幼嫩光滑。

砚体包浆古雅润亮,色泽如紫云凝聚,贵气袭人。砚作长方形,砚底挖空,两边为墙足,可用手抄底托起,是谓抄手砚。砚面下部为圆形砚堂,砚堂上方居中浮雕一只爵杯,爵杯巨口、小腹、矮足,为典型的明代爵杯造型。

杯口深凹,自然形成墨池。杯左右两边各浮雕一只梅鹿和一只猴子,梅鹿上面刻绘一只蜜蜂。‘爵’与‘爵位’、‘鹿’和‘俸禄’、‘蜂’与‘封’、‘猴’和‘侯’同音双关,整个构图巧妙地隐示出‘爵禄封侯’的寓意。

这方砚台,体现出封建文人读书做官的理想追求,及其为子孙世袭爵位而奋斗的终极目标。”

另一名叫做陆立志的老者道“纹饰寓意祥瑞,文化内涵深厚,构图巧妙,雕工古朴,材质珍贵,存世稀少。”

美女主持人道“这样的一方砚台现在的市场价位大概在多少呢?”

十名老专家互相交流了片刻,一人道“其市场参考价两万元左右。”

美女主持人看着大明星范并并,微笑道“范小姐,认为这方砚台大概价值几何呢?”

文豆豆微微皱眉,似在仔细思索,片刻后道“我不懂古玩啊,单纯从艺术品的角度思考,我觉得这方砚台观赏性很强,大概在两万元左右吧。”

“唐伯虎唐先生,您认为呢?”美女主持人将目光落在一直在俯身仔细观察的唐伯虎身上。

“我可以说实话吗?”唐伯虎认真道。

众人均是一愣。

“当然,您怎么想的就怎么说——”美女主持人说道。

唐伯虎非常抱歉的看着十位老专家,摸了摸大光头,道“其实我想说的是这其实不是砚台——”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包括一直站在附近的收藏者张先生。

美女主持人显然很惊诧,目光落向站在监控屏前的导演黄飞宏和站在摄影机旁的监制宋大粱身上。

现场直播的鉴宝节目,卫星转播,信号覆盖全球,如果出现一个纰漏或岔子,影响都是巨大的。

有大魄力的宋大粱看了一眼舞台上的沉稳冷静的唐伯虎,朝美女主持人点了一下头。

这些几乎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完全感受不到有任何的衔接问题。

“唐伯虎唐先生,为什么您说这不是砚台呢?”

唐伯虎自信满满地微笑道“因为这是烟灰缸啊,大明时期,羌族百姓喜欢吸食兰花烟,兰花烟为一种自制烟草。吸时,用烟叶裹以其它叶子,装在烟管中吸,其味浓而辣。

明宪宗于天顺八年登基,琉球、哈密、暹罗、土鲁番、撒马儿罕等国纷纷入贡。羌族头领为了免除明军队多年围剿,寻了众多汉族能工巧匠,打造了数万个这样的烟灰缸,并最好的烟叶送到应天府,不想路上翻船,船上所载的数万个这样的烟灰缸和烟叶都沉入水底。”

没有预想中的鼓掌,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名老专家气愤的呵斥道“无耻小儿,一派胡言。烟灰缸是盛烟灰、烟蒂的工具,产生于19世纪末。纸烟问世后,烟灰、烟蒂随地弹扔有碍卫生,烟灰缸也就随之产生。

最初,有人称烟灰缸为烟碟,以陶、瓷质为多见,也有以玻璃、塑料、玉石或金属材料制作的。其形状、大小均无固定,但都有明显的标记,那就是烟灰缸上均有几道烟支粗细的槽,是专为放置烟卷而设计的。

这砚台如何就成了烟灰缸了?”

“如何就成不了?放烟灰,自然就是烟灰缸。放水果,那就是果盘。放菜,那就是菜盘。”唐伯虎认真道。

“你——你——”老专家的人造假牙发出咯吱的声响。

美女女主持问道“这,这烟灰缸价值几何?”

唐伯虎认真的思考了片刻后,道“不知道当年沉入水底的数万烟灰缸是否都被打捞上来,若是打捞上来,经过这么多年的岁月,估计存世也不多。这玩意儿虽然用处不高雅,但好在雕刻精美,寓意吉祥,艺术欣赏的价值颇高。

我估计这玩意儿的市场价格大概在两万元左右吧。”

美女主持人微笑道“难得的意见统一,几乎所有人给出的市场价格都是两万元左右。”

“这个两万和我们给出的两万是完全不同的。他这是在亵渎学术。”一名专家抗议道。

坐在监视屏前的导播快速将这名专家的镜头切掉。

另一名老专家怒道“古玩鉴定的方法有分类法、比较法、甄别法;价值的内容是文物鉴定的核心,主要包含四个方面,历史价值、科学价值、艺术价值、经济价值。前三者是无形的,不具有直接表现性,经济价值则相反,它是前三者的集中体现,但有时可能并不统一。

没有比较,没有详细的甄别,就空口白牙将一方明期的砚台说成是烟灰缸,实在是古玩鉴定的耻辱。”

现场气氛骤然变得异常紧张,一个个专家们纷纷摇头,以示对节目组的失望。

突然,导播大惊,这一段竟然没有切,随着直播播放出去了。

宋大梁却没有节目组其他人那样紧张,而是饶有兴趣的望着舞台上的唐伯虎,直觉告诉他舞台上的这个光头青年是一个“神人”。

美女主持人看着唐伯虎,神情有些亢奋地说道“唐伯虎唐先生,您为什么这么肯定的说这件藏品不是砚台而是烟灰缸呢?”

唐伯虎面朝摄像机,微笑道“因为几百年前,一个羌族哥们赠送给我一个同样的。”

除了那十名老专家,所有人都露出会心一笑。

文豆豆尽管以手遮挡着鼻子以下的部位,但唐伯虎还是看到了这个鼎鼎大名的大美人大明星眼眸中的那丝笑意。

这笑意给了唐伯虎无穷的动力,唐伯虎猛然转身,大手快速抓起紫色檀香木大案上的那方砚台,大声道“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如果我成功证明这是烟灰缸的话,我要的不多,给我5到10秒钟的掌声。”

人人惊惧地看着这个高举砚台的光头青年。

萧飒霸道的气流在这青年的周遭汹汹滚动。

……

上海街头露天大屏幕。

人头攒动,人们纷纷聚集在大屏幕下,人们纷纷张大了嘴巴。

一人悄悄道“这货是表演魔术呢,表演魔术呢,还是表演魔术呢?”

另一人道“没有想到收视率这么高的节目会邀请到一个傻子。”

人群中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国女子两只手死死地抓住一个大胡子的美国男人的胳膊上。美国男人的身上扛了一架摄像机。

美国女子正是美国WCSB电视台的肉丝记者,美国男子则是她的多年老搭档罗伯特。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再次寻到这神秘的大潮水甩来的自称唐伯虎的青年。

肉丝的十个尖利的指甲深深陷入罗伯特的肉中。

兴奋,无以言表。

……

日本群岛某地地下宫殿。

一个戴着墨镜的黑衣男人坐在一个轮椅上,望着十米外的巨大的屏幕,神情严肃。

数十个黑衣黑墨镜的男人恭敬地垂手站在一张巨大的会议桌附近。会议桌上摆放了大量的灰色碎石,精密的仪器。

一叠厚厚的资料放在桌子上,每一份资料上都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明才子唐伯虎。

巨大的屏幕上正在直播海海电视台的最新一期鉴宝节目。

坐在轮椅上的黑衣墨镜男人缓缓从西装里摸出一根彩色棒棒糖,棒棒糖瞄准了巨大的屏幕上的手抓砚台的唐伯虎,恨恨地说道“八嘎,中国唐,死啦死啦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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