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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见来时好

黄廷硕和众人一起在北门等候,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回来,派人去探,只说已经送了珠宝,人还在金军营帐里,营中未见异动。众人又等一个时辰,才听的有人来报,说李邺一行正赶回来。黄廷硕急忙叫了众人,到城外去迎接,此时北门虽已聚了一百多位江湖好汉,但知道李邺是去求和,大多心有不快,只有很少人跟着黄廷硕去迎接。

和谈失败的消息传来,有的欢呼,有的落寞,此时夕阳正下,北风阴凉,天边乌云渐起,只怕明日又是寒冷天气。黄廷硕接了李邺,忙叫人安排了住所,李邺见了众人面色难看,忙道:“情势紧急,我得马上回汴京上报皇上,就不留邢台了。”

李远平见李邺欲走,心想此人定是担心明日金军打来,急忙拔出剑,上前指着李邺,道:“李大人远道而来,还没在邢台住上一宿呢,这么早就走了,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说信德府照顾不周?”众人见状,急忙上前来看。李邺忙道:“李将军,你这是作甚,我可是皇上派来的朝廷命官。”

此时人群中有人道:“杀了这贪生怕死的狗官。”李邺听得此语,更是惊恐,急忙对黄廷硕道:“黄大人,你可要劝劝各位好汉啊!”黄廷硕上前道:“李将军,让他走吧。”李远平听得如此,还剑入鞘。黄廷硕对李邺道:“李大人,你回到汴京,希望给皇上如实汇报,让他尽快派援兵来,我等定誓死守护信德府。”李邺忙道:“一定一定!”说着招呼了随从,策马欲走。翁城中各路好汉,见他骑马过来,都来吓唬阻拦,李邺东让西避,才出了瓮城,南门疾驰而去。

李远平见李邺一走,便道:“大人,金军明日便来攻城。”黄廷硕叹气一声,转身对着人群大声道:“兄弟们,好汉们,明天一早金军就要来攻城……”这时人群中有人大声道:“杀了金狗!”众人一呼而应,响彻云霄。黄廷硕又道:“金军来了四万兵马,而我们只有四千兵马,你们说,我们要不要弃城逃走?”

听得此话,人群中尽皆沉默,刚才声嘶力竭的喊声,如今变成针落可闻。黄廷硕叹气一声,忽然听得有人道:“他们人再多,我们也要和他们拼了。”众人一看,却是李远平长剑指天,大声吼道。人群中再次沸腾起来:“和金狗拼了……和金狗拼了……”

黄廷硕和李远平一起,召集城中将军和各路好汉首领,去清风楼商议御敌之策。李远平来邀叶霜,叶霜挂念红叶伤势,不便参与,便辞了群雄回客栈去了。叶霜策马在路上,想起金军兵强马壮,四万兵马明日若打过来,想起来就让人胆寒。她从前未经历战事,尚未见过兵临城下,生灵涂炭的场面。如今见了黑压压的金军,心中担心起来,只怕城中百姓赤手空拳,如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叶霜回到客栈,将金营只是说给红叶听了,红叶叹道:“郭药师原本辽将,辽国被宋金所灭,他便投降了宋。如今金人南下,路过燕山府,他敌不过金人,又转降了金国。他在大宋为官,河北一代的军事布防他了如指掌,如今打到了羸弱的信德府,他哪里会放过进攻机会。看来明天定是场恶战,我今夜要运功疗伤,争取明日多康复些。”叶霜道:“师父有伤在身,不可着急啊。”红叶微笑道:“为师知道。”

叶霜下去叫了吃的,二人吃完饭,叶霜服侍红叶服了药,又说了一会儿话。红叶要运功疗伤,叶霜便要回房去了。正走到门前,听得红叶喊住:“霜儿,我有件事和你说。”

叶霜听得此话,回头道:“师父说来,霜儿听着。”红叶道:“栖霞山屋子的北角基石下有个小盒子,装着几本书,都是我誊写的师门功夫。你明日若出了邢台,有机会便去取了那几本书,把为师还没有教你都学了。”

叶霜一听,只道大事不好,忙问:“师父呢?”红叶道:“明日战事难料,若真是城破了,我便送你先走。”叶霜道:“师父不走吗?”红叶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日后再去找你。”叶霜心中浮现起许多事,心中一凉,淡淡道:“师父要办什么事,不带上霜儿吗?”

红叶道:“霜儿听为师的就是了。”叶霜也不再问,看了红叶一眼,悻悻关了门,便回房间去了。叶霜躺在床上,想起红叶和徐子萱之事,又想起红叶刚说的“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日后再来找你”,眼泪便湿润起来,心道:“师父旧情难忘,他要去见徐子萱,才不会带上我。”眼睛眨了几下,泪珠从脸庞滚下来。

“金人打来了,金人打来了……”窗外喧哗之声越到越大,也越来越多,叶霜起身打开窗户,只见黑云压城,天色灰蒙。适值黎明,天未亮透,城中百姓打着火把,把城里照得灯火通明,车马装满了东西,准备逃出城去。叶霜一惊,急忙穿了衣服去楼下,到了楼下,见得夜里守卫的士兵已不见踪影,见得客栈伙计过来,问道:“你怎么还不逃?”

那伙计淡淡道:“逃逃逃,今日逃到汴京,明日金人打了过去,还是要逃。老板说了,大宋弱小,我们逃到哪里都会被欺负,还不如不逃。”说着叹了叹气。叶霜一听,没想到一个伙计居然能说出这个道理,便道:“小哥说的不错,金人来了,与其逃散,不如拼杀几个再说。”

那伙计听得此话,从身后拿出两把菜刀:“我刀都准备好了,就等金人过来。”叶霜见伙计拿着两把菜刀挥舞,笑道:“你这个太短,杀不到金人,一下我送你个长的,金人来了,见一个杀一个。”那伙计一听,收了菜刀,笑道:“那就谢谢大侠了。”

叶霜叫他弄了早点给红叶,便要去城中探查,正要出门,见得史家兄弟过来。史老二道:“叶大侠,金人正在城下集结,只怕再隔一会,就打过来了,我们要如何应付?”叶霜道:“他们来了,见一个杀一个。”正说完,见得有六匹马过来,等靠近一看,原是一直在客栈守卫的几个宋兵。带头的下马道:“叶女侠,李将军说了,金人来犯,无法顾得女侠周全,叫你随我们出城去。”

叶霜一愣,骂道:“你们李将军把我当什么人了?”那宋兵忙道:“叶女侠误解将军了,李将军没有时间过来,怕叶女侠有所闪失,才派我等过来,听女侠差遣。”叶霜想到李远平一番好意,便道:“我不会有事的,李将军需要人手,你们赶紧过去帮他。”

史老大道:“叶女侠有我们在,哪里用得着你们保护。”说着拍了拍腰间长刀。那士卒看了看,不置可否,想了想,便叫了几个兄弟,骑马往回去了。叶霜见他们走了,便对史家兄弟道:“倘若金人进了城,师父定要出来,他受了伤,到时你们跟着他,保护他。”

史老二忙道:“我们这等功夫,哪里保护得了红叶大侠?”叶霜瞪眼道:“保护不了也要保护。”史老大道:“我两的命是你给的,如今我们兄弟便拼了命,也要保护红叶师父。”史老二也跟着拍胸膛答应。

叶霜听得,笑道:“这还差不多!”这时,却见客栈伙计跑了出来,道:“叶女侠,那红叶大侠屋里没有人啊。”叶霜一听,急忙跑了上去,到了屋里,果真不见人影,只见桌上放着一张纸条,写着“霜儿切记”四个字。叶霜看了,泪珠划出眼眶,心中直道:“师父定是不要我了!”

史家兄弟上楼见得此状,不敢进屋去,叶霜见他二人来了,急忙藏了纸条拭去泪水,道:“我们去城里看看。”说着冲了出去,史家兄弟急忙跟上,三人匆匆出了客栈,往黄府赶去。

途径之处,道路两旁百姓慌乱,这边有妇人责怪男人不早早离去,那边老妇擦泪不忍离去,还有孩童哭声四起,各自都在准备逃出城去。突然听得有人唱道:“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史老大听得,似那夜吟诗之人,便骂道:“又是这鸟人在念诗,待我去拎了他的头来。”史老二见状,急忙上去劝住。叶霜见得他兄弟拉扯,忙叫他二人快走,史老大才跟着过去。

三人到了来到黄府门前,守卫见了,忙来招呼,叶霜问了,才知徐子萱和两个孩子还在府里,红叶也未曾到此处来。叶霜又问了黄廷硕,那守卫说黄知府带着两百多江湖好汉,已去北门了。叶霜一听,心道:“也没人来通知我去北门,定是那李远平。”叶霜急忙带着史家兄弟,又往北门去了。

三人到了北门,见得武林众人,各自带了兵器,在北门候着。叶霜走近,见谢广然等几个高手都在这里,见得云梦子也在里边,急忙过去问红叶去哪里了。云梦子道:“我也没见着你师父。”这时见谢志廷过来,叶霜以为他又上来讥讽,哪知却不见他说话。听得谢广然道:“你师父定是有事在身,贤侄不要惊慌。”叶霜听了,看了谢广然一眼,也不说话。见得安慧上前道:“姐姐还要去找张师伯吗?”叶霜想了想,叹道:“不找了,我便在这里,师父定会回来找我的。”说完便过去和史家兄弟悄悄说了些话,史家兄弟便往城中去了,叶霜和众人待在北门,只等金兵攻来。

不久,便听得鼓号想起,金兵喊声震天,直破苍穹。众人听得宋军鼓号跟着响起,数百好汉急忙跑上城去,剩下二三十人留在城下,除云梦阁一群女道,还有谢广然和韦元风等掌门,也在此听候号令。不时,便见有箭羽从天上而来,众人只好退到民宅的屋檐下。听得厮杀声渐起,狼烟滚滚,烟火冲天,和那层层黑云一起,遮天蔽日。

金军分兵四路,分别朝邢台四门进攻,分散宋军兵力,只道速取邢台。邢台无力出城还击,只有紧闭城门,拼死御敌。城中百姓出不了城,慌乱起来,只好各自躲回家中,有的拿了武器,三五成群,在屋外守候。叶霜见状,想起还欠那客栈伙计一把长武器,只道此时不好走开,否则定要给他送去。

过了一会,突然见得史老二骑马过来,见了叶霜便道:“叶大侠,我在东门附近,见到了红叶大侠,他追着郭药师等人,往到城中去了,赶紧叫些人过去吧。”叶霜一听,急忙上前去,史老二让了马,叶霜疾驰而去。谢广然和云梦子听得,率各自门人,都往城中赶去。

叶霜骑马跑了一段,听得后边有人跟来,往回一看,又是那六个士卒,心想此时有他们帮助,倒也是个好事。叶霜来到清风楼,只见楼下守卫已经不见人影,有跑到黄府门一看,门前的守卫都被砍倒在地。叶霜一惊,急忙进了门,见得前院有十几个宋兵,正在和几个不明身份的人打斗。叶霜才进门,便见得有人出拳袭来,急忙侧身一闪,一脚踢在那人手腕之上,那人痛叫一声,叶霜右手一抬,一枚红叶镖钉那人脖颈,那人又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叶霜放眼一看,不见红叶,想起黄府里的还有徐子萱和黄靖宇兄妹,急忙抓了宋兵来问,那宋兵只道有人去了往后院去了,其他也不知道。叶霜施展萍踪影,到了客厅一看,房里没有人影,又到那日和徐子萱喝茶的禅房查看,只见房门大开,一个丫环晕在屋里。叶霜进去一看,也不见其他人影,又看了几间房间,还是没找到徐子萱,便急忙跑到后院。

还没到后院,便听得有人道:“今天我要杀了你,为我儿报仇。”叶霜一听,便是那郭药师的声音,叶霜大惊,急忙进了后院,见得场中郭药师手拿长刀,陈丙尚拿着剑,对面却是红叶和曹老怪,各执拿着一把金军骑兵长刀,后边还有史老大,只见他扶着右臂。仔细一看,史老大右臂衣服已被血染了一片,却还在打斗。

叶霜急忙提剑上前袭去,陈丙尚见有人从旁过来,急忙退了几步,曹老怪挥刀逼上。叶霜赶到阵前,往陈丙尚侧边刺去,陈丙尚见状,急忙一剑劈开,叶霜收势,曹老怪跟着劈去。陈丙尚侧身一让,曹老怪砍了空,叶霜已闪到红叶身旁,见红叶面色难看,一番痛苦之色,一剑往郭药师刺去,红叶身有伤病,又遇得郭药师和陈丙尚这等敌手,一时不能制服,打斗时间一久,便觉得胸闷起来,满头冒汗,慢慢坐到地上调息。

郭药师见叶霜刺来,出刀挡开,叶霜回了剑,又向郭药师下盘刺去,郭药师一看,横刀一砍,听得红叶叫道:“霜儿小心。”只见刀剑相交,叶霜虎口一震,那剑脱手而去,飞了好几丈远。郭药师见叶霜兵器失手,笑道:“你这娃儿就这点功夫,还来逞强。”说着顺手一带,手中长刀横劈过来,直朝叶霜脖子而去。

叶霜长剑被震落,又见郭药师削来,假忙使出萍踪影,闪了几步,郭药师一刀看空,提着刀又砍了过来。叶霜自幼练习轻功暗器,于刀剑上并无苦练,这时长剑脱手,退了几步,急忙使出两枚红叶镖。郭药师见暗器飞来,急忙挥刀去挡,只听得“梆”的一声,一枚红叶镖碰在刀面上,弹飞出去,直朝红叶飞来,红叶见状,急忙奋力一闪,才躲过此镖。

叶霜见得如此,吓冒出一声冷汗,突然听得郭药师大叫一声,转头一看,只见他左臂中了另外一镖,那镖钉入肌肤,直刺骨髓。郭药师只觉左手一阵麻木,使劲拔出红叶镖,扔在地上,大声道:“我今天连你也宰了。”说完忍着疼痛,挥刀向叶霜砍去,叶霜手中没有兵器,急忙往后绕起圈子,郭药师砍了几刀,也没伤她半分毫毛,恼羞成怒,转身向红叶砍去。史老大见状,出刀来挡,郭药师使劲来砍,史老大刀被震落到地上,又见郭药师一脚踢来,来不及避让,被一脚踢中腹部,顿时腹中翻江倒海,倒在地上挣扎。郭药师见打倒了史老大,红叶就坐在眼前,便一刀朝红叶头劈去。

只见红叶双手紧抓前面草地,随后整个人跃将起来,双脚朝郭药师踢了过去。郭药师不料红叶受了伤,还能做此绝地一击,一刀砍空,却被红叶踢中胸口,踉跄倒在地上,口角流出血来。只见红叶也瘫倒在地,奋力要爬起来,又听得咳了一声,一口血吐出来。叶霜急忙又射出一枚红叶镖,直袭郭药师右脚。郭药师见暗器朝下袭来,急忙跳开。叶霜见郭药师受了伤,又见红叶倒在地上,急忙去上去去扶红叶。郭药师见状,只怕二人逃脱,急忙挥刀去砍。

红叶见叶霜来扶,又见郭药师迅速砍来,急忙去推叶霜,但刚才已用尽全力,如今手到之处,毫无半点力气。眼见就要血溅当场,急忙把身子凑了上去。叶霜见师父扑来,又见旁边刀光一闪,心中大惊,只怕就要和师父丧命于此。

电光石火,只听得那院子假山后跑出来一人,正是徐子萱,听得她大叫一声:“不要!”又听得“噗”的一声,似有石子击中衣物,侧脸一看,只见郭药师右手颤抖,长刀落在地上。又听得院子门口有人大喊道:“奸贼!”

叶霜一看,是谢广然到了后院里,后边还有云梦子等一二十人赶来。叶霜见救兵来了,也不再担心,把红叶扶起,又见得徐子萱流着泪水跑了过来,转眼云梦子也到了红叶身边,急忙给红叶输送真气,帮助红叶调理。

郭药师见宋人来了,深知敌不过众人,急忙叫了陈丙尚:“丙尚,走了。”说着急忙往后院围墙跑去,陈丙尚见了,也没多刺一剑,急忙把剑往谢广然一扔,移步跑了。谢广然不料他会弃剑而逃,急忙挥刀劈去,那剑断成两截,落在地上。转眼一看,郭药师已跳出墙去,陈丙尚也快到了墙头,谢广然一看,急忙追了上去。院中众人见状,有的跟着跳墙去追,有的绕出前门去追了。

场中曹老怪身中数剑,还好没伤到筋骨,流了些血,强忍疼痛爬起来。史老二见史老大躺在地上疼痛难耐,急忙上去扶他,安慧见了,急忙拿出一颗药丸递给史老二,史老二问也不问,直接拿来往史老大嘴里送。这时黄靖宇兄妹跑到人群中,依偎着徐子萱,徐子萱摸着二人的头,看着云梦子给红叶疗伤。

红叶经云梦子一番调理,渐渐缓过神来,手脚有些力气,云梦子松了手,安慧见她额头有汗珠,急忙去擦拭。叶霜见红叶醒来,急忙上前去扶住,一边谢过云梦子。云梦子道:“你师父前日挨了一掌,今日这般折腾,只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了。”

红叶笑道:“师妹说的过了。”云梦子忙道:“师兄前夜心肺受伤,虽是小伤,却也不好全力打斗。昨夜你又强催内力疗伤,却是个自救自损的法子,今天和这二贼耗到这般,万不能再用劲了。”

红叶昨夜用日月光疗伤,自损自救,心肺虽好了大半,却也耗了自身内力。他一早出门,带着曹老怪,本想去金营埋伏,杀了郭药师,以绝后患,哪知郭药师得了完颜宗望号令,潜入城中活捉黄廷硕一家,胁迫投降。郭药师才翻进城来,便被史家兄弟看见,史家兄弟本来打算引他二人到北门,哪知郭药师一行却直奔城中。又见红叶从城外跟进来,史老二见状,急忙叫史老大跟着,自己到北门报信。史老大曹老怪跟着红叶,追着郭药师一行到了黄府,只见守卒已被杀死,三人急忙进了府邸。

那徐子萱见有厮杀,急忙携了黄靖宇兄妹,躲到后院假山下。红叶找了很多房间,发现很多房间房门大开,也不见徐子萱人影,又找到后院,只见郭药师和陈丙尚正在院中寻找,五人便打了起来。红叶和郭药师打了一阵,没杀掉郭药师,心肺之伤反倒因为用力而加重,强撑着和郭药师拆招,只等找了机会,一招除了郭药师,奈何打了好一会,胸口愈发难受。

红叶转眼看到徐子萱双颊泛有泪痕,牵着黄靖宇兄妹,心中稍稍放心。便对云梦子道:“师妹,你们人多,劳烦你们保护好黄夫人和二个小孩。”云梦子道:“师兄要去何处?”徐子萱一听,正准备问他“你伤这么重,还要去哪里?”,话到喉咙,又咽了回去。

红叶道:“我和霜儿去看看郭药师他们。”云梦子忙道:“他们都去远了,你身受这般伤,哪里还能跑远?”徐子萱站在一旁,见红叶这般,心中难过,想去劝阻他,却始终没有发声。红叶长叹一声:“郭药师不除,汴京难保啊……”云梦子道:“已经有人去追了,你赶紧休息休息吧。”

徐子萱听得,便道:“家中有些药丸,先到房里歇息一下吧。”说完看着红叶,却不知他是否会去。云梦子道:“徐姑娘带路吧!”说着叫了几个弟子上前去,徐子萱牵着黄靖宇兄妹,指引众人到了偏房休息,众人进了屋,徐子萱从一个箱子底取出一个人参,走过红叶面前,递给叶霜:“这是从辽国挖来的,待打退了金人,你便煨了给你师父服用吧。”

云梦子一看,那人参果然是上品,道:“人参是滋补良药,你还不拿着?”叶霜愣了愣,不知接与不接,慢慢伸出手,正准备接过,却听得红叶道:“你身体不好,还是留着吃吧,我没事的。”徐子萱一听,双目泛出泪珠,将那人参递给叶霜,便回头而去,牵着黄靖宇兄妹。

叶霜接了人参,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听得云梦阁的弟子跑进来,道:“师父,听闻金人攻破东门,金兵入城了。”众人大惊,邢台城有四座大城门和几座小城们,如今东门已破,金兵便会涌入城内,和城外金兵里应外合,其他的城门只怕就无法撑太久了。叶霜忙道:“赶紧把门关上,大家到后院躲起来。”红叶道:“不行,此地太过危险,后院也藏不了这么多人。”红叶正在思索,听得云梦子道:“听闻金军四面而来,除攻打北门的人多,其他的不是很多。要不去卧牛栈吧,那里离南门近,我们找个屋子躲起来,待找了机会,再逃出去。”

“去忠义堂吧,哪里的柴房破旧,还可以藏很多人。”大家循声而看,原来是史老二在说话,只见他扶着史老大,史老大捂着肚子,面容痛苦。云梦子道:“也好,忠义堂离西门近。”众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依了此计,纷纷出了门。

红叶踏出了门槛,见徐子萱牵着黄靖宇兄妹,却是没有动身,便道:“一起走吧!”徐子萱道:“你们先去吧,我还有事。”云梦子见状,忙道:“金人就要打来了,黄夫人还是和我们去避一避。”

徐子萱摇了摇头,道:“廷硕还在前线杀敌,我不能现在就走了。”云梦子道:“黄大人在前线有人保护,金军要是杀进来,这府邸哪里还有人。”徐子萱一听,弯下腰对着黄靖宇兄妹道:“你们先和叔叔阿阿姨们去,我找到了你爹,就来找你们。”说着泪水泉涌,黄靖婷见她哭了,也跟着哭了起来,黄靖宇道:“娘不走,我们也不走。”

云梦子见状,看了红叶一眼,然后走到徐子萱身旁,道:“黄夫人,先委屈一下。”随即一招封住穴道,然后将她背起,又叫两个弟子,抱上黄靖宇兄妹。两个道姑见他们害怕,急忙说些话来哄,徐子萱见状,口不能言,又见黄靖宇兄妹哭闹,只好微笑微笑,黄靖宇兄妹见了,才止住哭声。叶霜见状,上前道:“靖宇,仙子背着你娘去安全的地方,姐姐来抱你。”黄靖宇见叶霜过来,依了叶霜,叶霜将他背起,众人便出了门。

红叶一行出了大门,只见东面百来丈之处,十几个金兵正在砍杀,见了黄府有人,急忙快马过来。众人急忙拐进前边巷子,五六个金兵追来,叶霜见来人不远,急忙射出两枚红叶镖,那几个金兵毫无警觉,前边两个脖颈之处分别中镖,倒下马来,其他金兵见了,急忙勒住马,不敢上前来追。

众人急忙逃去,走了一段,见后边跟来十几个宋兵,听得有人喊道:“黄夫人、叶女侠,我们来了。”众人停住,云梦子将徐子萱放下,解了他的穴道。待十几个宋军走近,徐子萱急忙问道:“黄大人那边还好吗?”那士兵答道:“黄大人和李将军在北门还很安全,叫我等前来保护,我们听人说你们到了这里,才急忙赶来。”

叶霜一看,还是那几个客栈守护的士兵,道:“辛苦各位将军了!”那带头的道:“叶女侠,你们正要去何处?”叶霜道:“这里有好几个人受伤,我们要去忠义堂避一避。”那士兵道:“你们先去,我们随后掩护。”众人听得如此,急忙前行,了几个街口,突然听得身后人声鼎沸,马蹄声越来越大。红叶忙道:“不好,我们要赶块走。”众人只得加快步伐,往忠义堂赶去。

走了一会,路口串出六个金兵,见到众人,便提刀来砍,叶霜见了,又射出两个红叶镖,杀掉两个当先的,剩余的四个却没停住,快马过来。众人见马匹过来,急忙闪躲,云梦阁众人急忙跑到前边,见金兵一刀劈来,急忙倒下身去,使出拂尘去缠那马脚。马匹一惊,跳将起来,只把马背之人甩下马背,路边之人见了,急忙上前杀了金兵。却有一个弟子躲闪不急,被金兵一刀劈到后背,那金兵又来砍人,叶霜急忙射出红叶镖,那人应声倒地,众人去看,只见那金兵胸口中了一镖,鲜血直流。

云梦阁众人急忙去看被砍中的道姑,又给她包扎伤口。处理好之后,众人急忙动身,一路上不时窜出金兵,众人一一杀了,云梦阁又伤了几个弟子,连安慧手臂也中了一刀。众人你扶我搀,终于到了忠义堂门口,却不见之前宋军士兵跟来。众人进了忠义堂,只见廊道里躺着几个家丁,眼看是被人杀了,又进了客厅,突然听得门外有人跑进来。史老二带着众人,急忙往里走,到了后院,只见院子空旷,西北角有一屋子。此时却听见后边有人追到,回头一看,只见十几个金兵持刀过来,众人急忙奔去。众人跑到院子中间,突然听得一声大笑:“哈哈,看你们还往哪里跑?”话才说完,只见一人从后院墙上跳到众人前边,红叶一看,却是陈丙尚。

陈丙尚拿着长剑,笑道:“邢台东南西三门已破,只剩下北门,如今四面夹攻过去,想必这仗是打不长了,哈哈……”话才说完,只见一枚暗器过来,急忙使剑一弄,把暗器弹到院子墙上,又见一枚暗器朝脚下飞来,急忙跃起,躲过此镖,随即笑道:“你们几个不去前线,却贪生怕死来到这里,唉,我们大宋就是因为人心不齐,才落得如此地步。”

云梦子“呸”的一声,道:“你投奔敌国,这等卖国求荣的行径,却是什么?”陈丙尚笑道:“哈哈,师太说的正妙,我原本还想,等灭了信德府,再去凌霄阁拜访,不想此番就碰到了。师太可曾记得八年前?大名府城边的树林里,有个英雄被你们云梦山的人杀了。”

云梦子一笑:“那人****妇女,作恶多端,早就该死了。你既然叫陈丙尚,想必和他也是一伙的吧。”红叶听得如此,道:“那人是我杀的,你要报仇变来找我。”陈丙尚道:“好好。今日我就在此地提了你们的人头,为我兄长报仇了。”说完持剑冲上,后边金兵见状,也跟着砍向众人。

算上黄靖宇兄妹,红叶一行共有二十人,此时却有七人受了伤,三人不会武功,只有十人还能应战。众人知道徐子萱母子三人不会武功,便挡在外围,将他三人包在中间。云梦子怕陈丙尚去攻击红叶,便使出拂尘,唰唰几下,快速把陈丙尚逼到一边,二人在一旁单打独斗起来。

红叶忍住疼痛,以石为镖,射中一个金兵额头,把那金兵被击晕过去,但这一使力,顿时左胸疼痛起来,捂住胸口,往后退了几步。徐子萱见状,急忙去扶他,红叶坐到地上,看见徐子萱,心中又是一痛。听得徐子萱慌乱问道:“你怎么样了?”红叶忍着疼痛道:“我没事。”说完急忙运功调理气息。徐子萱见他这样,心想红叶定然还在怨恨自己,又见他面容挣扎,想起往事种种,看着红叶,怔怔的留下泪来。

叶霜见状,忙道:“守住中间,不要让他们进来。”史老二接道:“叶女侠,柴房有个藏身之所,我们挡住这边,叫红叶大侠他们先过去。”叶霜也不及细想,只道一声“好”,众人边杀边退,红叶见状,忍着痛,徐子萱将他扶起,又牵着黄靖宇兄妹,慢慢随众人过去。

走了一段,见云梦阁有两个弟子被杀,众人也杀了四五个金兵。云梦阁的道姑见同门被杀,个个拼尽全力,不顾身死,招招都是狠招。云梦子和陈丙尚拆了十多招,二人各有上下,却难分胜负。眼见这边金人一刀劈中山中弟子,心中骇然,急忙闪过,一拂尘抽去,只把那金兵的手抽的皮开肉绽。陈丙尚见她避让,跟进来袭,云梦子拂尘来挡,陈丙尚也不退让,左掌同时击出。云梦子见他左掌朝自己右手袭来,来势汹涌,撤出拂尘避让,陈丙尚见了,右脚一出,踢中云梦子左臂。云梦子才知陈丙尚左掌实乃虚招,此刻左臂中了一脚,新伤旧痛一并发作,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此时十几个金兵已只剩三四个,云梦阁也伤了几人,只有叶霜、宁露、史老二、曹老怪、安慧和另外三个云梦阁道姑还站着。史老大和几个受伤道姑,跟着徐子萱红叶一起,已到那柴房门前。陈丙尚见云梦子退后,又加快招式,攻了上去。云梦子右手一动,便会牵到左臂疼痛,如此几番,便被陈丙尚踢倒在地。陈丙尚提剑上去,笑道:“师太,我就送你上西天吧。”说完提剑就要朝云梦子的头劈去,突然见得云梦阁的宁露安慧袭来,不得不回防,便转身和二人打了起来。

红叶见状,急忙叫云梦子过去,云梦子忍着疼痛,站起来一摇一晃走到柴房门口,便倒在地上,徐子萱上前去扶,又叫黄靖宇兄妹先跑进柴房。接着便要扶红叶进去,红叶看着她此刻不慌不乱,心想她这些年定是经历了诸多风雨,如今遇到这般惨烈,才会如此从容,心中顿生怜惜。红叶见她来扶,便道:“你先把他们扶进去吧,我没事。”徐子萱不听,又来扶他,红叶摇了摇头,看着徐子萱,徐子萱见他盯着自己,像是回到许多年前,红叶看他的情形,脸上微微一笑,便放开他,去扶云梦子。

叶霜、曹老怪和史老二三人合力杀了那几个金兵,才杀完最后一个,曹老怪便流血过多,瘫倒在地,史老二急忙去搀扶。这边宁露安慧和云梦阁的三个弟子合围陈丙尚,却被陈丙尚打的七零八落,只剩宁露还在苦撑。叶霜见了,急忙上去帮忙,三人拆了几招,叶霜和宁露还是斗不过陈丙尚,叶霜手脚中了两剑,幸亏躲闪得快,才没致命。宁露被一掌拍到腹部,晕在了地上。

陈丙尚见众人已被打倒,又见徐子萱正在扶着云梦子进屋,急忙过去。红叶见他过来,急忙撑着站起来,道:“你兄弟是我杀的,你把我杀了,放过其他人吧。”陈丙尚笑了笑,径直往前,史老二跳出来,直刺陈丙尚。陈丙尚见了,侧身一让,一脚踢到史老二腰部,史老二捂着腰倒在地上挣扎。陈丙尚上前道:“你既然这般心急,我就先杀了你,郭将军见我提了你的人头,定然会谢我,哈哈。”

红叶手中握住几个碎石,暗下决心,要最后一击。徐子萱见状,放下云梦子,急忙跑到红叶身边,道:“你不要杀他!”说着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横在胸前。陈丙尚见状,笑道:“黄夫人,你也这般着急吗?黄大人在前线拼杀,你不去助阵,却在这里守着一个残废,倘若黄大人知道了,该是多么寒心。”

徐子萱道:“今日你杀了这么多人,廷硕他们来了,定叫你好看。”陈丙尚道:“哈哈,他如今自身难保,只怕早已马革裹尸了。”徐子萱一惊,慢慢放下匕首,心中慌乱起来。红叶道:“你要杀就来,何必那么多废话?”

陈丙尚道:“不急不急,那****受了我一掌,我猜,定能让你躺个把月,没想到你强撑着出来。此刻只怕早已是强弩之末,要取你性命,却是容易的很。”徐子萱此刻又拿起匕首,红叶见了,看着徐子萱道:“子萱,我要死便死了,你何苦这般?”徐子萱心中挣扎,只道:“不行,我不让你死。”

此时黄靖宇见了,心中担心娘亲安危,急忙跑了出来,道:“陈叔叔,你为何要杀我娘?”陈丙尚见了他,心想若捉了这小儿给二太子或者郭将军,那也是大功一件。眼见众人皆伤,不如先去杀了云梦子,捉了黄靖宇,于是大步上前去,徐子萱见他要去捉黄靖宇,急忙放开红叶,拿着匕首上去阻拦。

陈丙尚见徐子萱匕首袭来,也不管她是否会刺到自己,见有人阻拦,一剑狠狠地刺来。徐子萱大惊,突然只觉被人往后一拉,自己重重摔在地上。只见红叶挺身而上,陈丙尚剑锋一偏,一剑刺中红叶腹部。长剑刺穿红叶,从后背灌出,同时听得陈丙尚大叫一声,双手捂着脸,一脸鲜血流了出来。又见陈丙尚一把长剑从腰部刺入,持剑之人就是叶霜,她见红叶拿着石块去袭击陈丙尚双眼,急忙提前上前一刺。叶霜刺中陈丙尚,又使劲绞了几下,直道陈丙尚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才慢慢放开剑。

众人见得这一变故,心中皆是大骇,急忙上前去看红叶。徐子萱见红叶倒在地上,把那长剑又抵了回去,急忙上去扶住,双眼泪如泉涌,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红叶满嘴血迹,躺在徐子萱手臂上,看着徐子萱笑道:“你不是……也要救我吗?”

徐子萱忍不住大哭,道:“益坚……我这辈子都是欠你的啊……益坚。”红叶吐出一口血,笑了笑,此时叶霜杀了陈丙尚,急忙过来。见得红叶这般,早已是泪流满面,又见徐子萱在旁边,便大声道:“你让开,要不是你,我师父哪里会成这样?……师父……”叶霜弯下身,争着去抱红叶,又推了一下徐子萱,不要徐子萱靠近。红叶忙道:“霜儿……你不要这样……你受伤……没有?”叶霜听得他说话越来难,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摇了摇头,哭道:“师父……霜儿没事。”

黄靖宇兄妹见徐子萱在一旁哭泣,急忙下来,跟着哭了起来。徐子萱摸了摸二人的脸,泪水如瀑,一丝也没有停过。徐子萱哭道:“靖宇、婧婷……娘要走了……你们要好好的。”说完捡起地上匕首,使足了劲,往自己腹部刺去,顿时口吐鲜血。黄靖宇兄妹见了,哭声更大,史老二在一旁见了,忙道:“黄夫人不要。”众人去看,只见徐子萱口吐鲜血,慢慢爬向红叶身旁。

众人大惊,急忙来扶,叶霜也被吓住,听得徐子萱道:“益坚……我这……就随你去…我们再也……不分开了。”黄靖宇兄妹却在一旁拉着大哭,众人见了,没有不流泪的。红叶见了,急忙使劲过去,叶霜知道,便把他扶了过去。红叶此时没有了微笑,两眼也流出了泪,道:“为什么……”说完伸手抱住徐子萱,哭了起来。

徐子萱却挣扎微笑起来,手中在腰间摸了摸,拿出一块小东西,被手帕包着,正要解开,却已没有半点力气,便伸手来握红叶,道:“益坚……我……和你说……一件……事。”红叶也使劲去握住他手,两人手心相抵,中间便是那手帕。红叶哭道:“你说。”

徐子萱嘴唇凑近红叶耳朵,一口鲜血一个字的说道:“靖……宇……”众人只听得这两个字,剩下的却是十分微弱模糊,除了红叶,其他人便只听见口气声了。徐子萱说完,一头扎在红叶怀里,再没有半点动静。

红叶抱住徐子萱,见她身体软去,忍不住咳了几声,只把胸前衣物咳得全是鲜血。叶霜见得如此,除了痛哭,却是没有半点法子。红叶吐了几口血,突然看着黄靖宇,脸上泛出笑容,抬起手正准备去抚摸。哪知手才抬了一尺,便骤然落下,双目一闭,再没有呼吸。叶霜大哭道:“师父,师父……”抱住红叶摇了几下,红叶依旧没有醒来。

众人正在流泪,听得史老二道:“叶女侠,柴房里有个地道,直通城外,我们赶紧走吧。”众人听得此话,才知史老二引众人来此,是这般缘故。曹老怪问道:“你如何现在才说?”史老二道:“都来了,早说晚说也是一样,我们赶紧走吧。”

众人见叶霜抱着红叶,一声不响,只是流着泪。云梦子擦了泪水道:“霜儿,此地不宜久留,你背着你师父,我们背着徐施主,便随史家兄弟去吧。”又见一旁的黄靖宇兄妹还在徐子萱身旁,不停的扯她衣服,口中直喊“娘”。安慧见了,便将他二人抱起,安抚了一番。

叶霜慢慢起身,将红叶背起,她此刻心痛如刀绞,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怕一说话,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史老二带了众人进了柴房,把床移开,只见一堆被翻过的泥土。史老二刨开泥土,见得有一块木板,众人帮忙拿开,又见木板下边有一地道,延台阶往下看,地道可容两人同走,但里边却是没有半点光亮。曹老怪问道:“这地道可安全?”

史老二道:“放心吧,我和史老大都去探过了。”史老大在旁点了点头。众人见史老二扶着史老大,准备进去,却听得外面有人说话。众人急忙屏住呼吸,手拿武器。片刻,便见有人进屋来,众人大惊,拿紧武器,结果一看,却是韦元风,后边跟着神刀门和凌霄阁的弟子,放眼一看,有三四十人。突然见得有两个宋兵背着人,仔细看去,却是李远平和黄廷硕,黄廷硕垂着头,嘴上挂有血丝。黄靖宇见了,急忙过去,道:“爹,你来了。”

黄廷硕听得如此,睁开眼睛,看见黄靖宇,微笑道:“靖宇也在这里……你娘呢?”黄靖宇一听到“娘”,又哭了起来,道:“我娘死了。”众人大惊,黄廷硕一听,一口血喷出来,急忙要去下看个究竟。那宋兵急忙将他放下扶住,谢广然见状,叹了一声。

北门城破之后,李远平只好身先士卒,提升士气,不料被乱箭射中,宋兵慌乱中将他救回。黄廷硕也上前杀敌,被金军砍了数刀,身受重伤,血流不止,如今还不知能活几时。众人见他刚下来地上,便往下瘫倒,那士兵急忙将他背起。云梦子背着徐子萱尸身,上前道:“黄大人,夫人在这里。”那士兵背着黄廷硕靠近,黄廷硕一看,哭了起来,一把泪一口血,折腾一番,便晕了过去。

谢广然满身血迹,上前道:“我见陈丙尚和数十金兵在此,想必是此人所为。”又见叶霜背着红叶,全身尽红,急忙上前去看,伸手准备去探鼻息,叶霜见了,退后一步,狠狠看了谢广然一眼。谢广然见了,叹息一声,便退后去了。此时,突然听得金兵砍杀之声,众人急忙依次进了地道,又叫人在后把床移好,虽不能掩盖泥土,但被大床遮住,也可掩盖一番。

众人进了地道,才听韦元风说起地道之事。原来这个地道是忠义堂先祖为了防止仇家灭门所挖,历来除了忠义堂掌门,便无第二人知道。韦元风听得史家兄弟带了众人过来,心想定是史家兄弟夜晚住了柴房,二人心有不满,却不知怎么发现了这条密道。

韦元风一向谨慎,后院柴房常年上锁,那日让史家兄弟过来,实在是不想伤了江湖和气,才让二人入住。却不知那屋内床板年久破旧,史家兄弟二人刚睡到床上,床板一边便被史老大压蹋,史老大掉到床下,咒骂一番,双拳锤在地上,发出沉闷之声。史老二一听,觉得声音诡异,二人便移开大床,点灯去看。经过一番努力,才发现这个地道,二人趁夜深人静,到地道里走了一遍,直走到城外,才恍然大悟。回去盖好泥土,随便修了床板,只等危急时刻逃出邢台。

众人趁黑而行,好在这地道平整,但地道长远,脚底有些湿滑,众人走了好一会,才发现有光线进来。见到台阶之地,众人依着台阶而上,出了地道,才发现到了城西附近的树林里,却还是离邢台城距离较近,上能见金兵入城景象。众人急忙往西而去,走了许久,众人到了一个土丘上,和邢台城已有一段距离,便将伤者死者放下,宋兵放下黄廷硕时,只见黄廷硕一动不动,伸手去探鼻息,却是半点气息,那士兵心中一凉,哭了起来。李远平此时醒来,见得黄廷硕已去,哭道:“黄大人,日后兄弟定为你报仇。”众人来看,见黄廷硕已没了呼吸,皆是哀叹嗟吁。云梦子见状,也把徐子萱放在黄廷硕旁边,黄靖宇兄妹眼见父母双亡,俯在徐子萱身上哭泣,众人见了此景,心中无不怜惜。

叶霜在一边放下红叶,守在旁边怔怔地望着他,只怕他被别人抱了去。遥见邢台城墙破碎,黑云压城,风沙烟尘笼罩在上空,众人都在叹息悲痛,叶霜看得这番混乱,心中一酸,想起了那日刚来时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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